第64章 轻描淡写地“嘿”了一声

宋廷风,那位总是带着一抹不羁笑容的捕快,轻描淡写地“嘿”了一声,语气中却藏着不容小觑的认真:“你面前,仅有一炷香的时光供你踱步于真相与虚幻之间,我无法泄露天机,只能看你如何自处。”

朱广孝,以沉默为剑,言简意深:“此题非比寻常,需心细如发,神思百转。望你慎重。”

宋廷风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追忆:“魏公曾笑谈此乃小试牛刀,然能窥破其奥秘者,寥若晨星。我虽后来者居上,然时已逝,香尽方悟。”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世人皆传,唯有金锣大人,能于二十息内洞悉一切,其智近妖。”

言罢,一名吏员缓缓上前,手中香烛摇曳,如同时间的沙漏,无声地记录着每一秒的流逝。这场景,对许小安而言,却如同旧梦重演,上辈子与罗辑的交锋,历历在目。

他忽地转身,向左侧愣神的吏员投去一抹狡黠:“若易位而处,你欲何言予我?”那吏员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打得措手不及,半晌,才嗫嚅道:“空,一切皆空。”

许小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随即伸手轻触右侧衙役紧握的锦盒,仿佛能透视其内:“答案,便藏在这不起眼的锦盒之中。”

宋廷风惊愕之余,目光迅速转向一旁同样惊愕的朱广孝:“几息之间?”

朱广孝眉头紧锁,计算着时间:“除去吏员怔愣之时,仅十二息……”

空气仿佛凝固,片刻后,宋廷风拱手,眼中满是钦佩:“你破税银案,非偶然,实乃智慧与胆识并存。”他心中暗自思量,李玉春提及的许小安,果然名不虚传,即便是在这光怪陆离的测试中,也能游刃有余。

随后,的序幕缓缓拉开,宋廷风引领许小安至楼梯口,话语间透露着神秘与期待:“问心关,心之所向,步步为营。上楼,至顶,随心而行,切莫矫揉造作,否则,评分自有公论。”

“评分?”许小安眉头微挑,心中已暗自盘算,这评分背后,或许隐藏着通往更高境界的钥匙。于是,他踏上了问心之路,每一步都踏出了不一样的风景,也踏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许小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反唇相讥:“测试这资质,究竟是在丈量什么?四等之分,甲乙丙丁,仿佛是命运的罗盘,轻轻一转,便决定了未来的云泥之别。宋廷风,你自诩乙等,眼中闪烁着不凡的光芒;而朱广孝,你轻叹一声丙等,似是对命运的不甘轻抚。至于我嘛……”他故意拉长音调,自我调侃道,“嘿,不过是个壮丁级别的存在,却也乐在其中,独享一份不羁与自由。”

踏上楼梯,每一步都仿佛踏入了另一个维度。当许小安步入二楼,一抹古朴的红漆柱映入眼帘,其上悬着一面铜镜,岁月在其表面刻下了斑驳的痕迹,却难掩其深邃与神秘。铜镜之中,许小安的倒影渐渐清晰,那一刻,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心头涌动,如同潮水般起伏,却又在瞬间归于平静。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与这镜中的自己达成了某种默契,所有的杂念与欲望,在这片刻间烟消云散,只留下一颗纯粹的心。

“这镜子,怕是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吧。”许小安心中暗想,但随即摇了摇头,将这份好奇深埋心底,继续前行。

穿过拐角,二楼大厅内,一尊体态丰腴、宝相庄严的佛像端坐中央,香火缭绕,营造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氛围。许小安的目光在佛像上停留片刻,那是一种敬畏,也是一种淡然,随后他迈开步子,直奔三楼而去,留下一脸若有所思的吏员,提笔记录着他的每一个细微反应。

三楼之上,道尊的法相巍然矗立,一袭道袍随风轻扬,手持木剑,脚踏祥云,仿佛随时准备斩妖除魔,护佑苍生。许小安的目光在此停留片刻,却也仅仅是片刻,随后他再次转身,留给另一位吏员一个淡然的背影,和即将落在纸上的评语。

四楼,儒家圣人的身影映入眼帘,那熟悉的儒衫儒冠,让他不禁想起了云鹿书院的日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许小安知道,这里不是回忆的地方,他轻轻点头致意,便迈向了更高的层次。

终于,他站在了第五层的顶端,这里空无一物,只有无尽的天穹和脚下坚实的楼板。许小安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仿佛能感受到某种力量在体内涌动,那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也是对自我潜能的深刻认知。在这一刻,他明白了,无论外界如何评判,他都是自己命运的主宰,他的舞台,比这五层楼阁更加辽阔无垠。在幽邃而庄严的第五层圣殿之中,屹立着一尊超凡脱俗的身影——一位身着璀璨黄袍的男子,他宛如自古老画卷中走出的帝王,双手轻轻倚着一柄仿佛能斩断时空的龙纹古剑,剑眉斜飞入鬓,星目深邃似夜空,周身环绕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王者之气。这黄袍,非比寻常,其色明亮如初升日光,细观之下,隐隐有龙鳞浮动,昭示着其主人至高无上的身份——大奉王朝的开国大帝,亦或是某位名垂青史的明君。

许小安踏足此地,心中虽有万般疑惑,但那身黄袍所承载的历史重量,却让他瞬间领悟到“问心关”的深层奥秘。这不仅仅是天资与潜力的考验,更是一场直击灵魂的道德与信仰之问。那面看似平凡的镜子,实则是一面照妖镜,映出的不仅是人的面貌,更是心灵的影子,让人无法对心中的敬意与敬畏有丝毫伪装。

“我竟如此疏忽,未曾向任何神灵或先贤低头,”许小安心中暗自懊悔,他意识到,在这个信仰与忠诚并重的世界里,自己的行径无异于游离于正统之外的孤魂野鬼。他未曾礼佛求福,未向道尊祈求庇护,更未对儒家圣贤的教诲表示敬畏,仿佛是一个对世间万物都抱有淡漠态度的旁观者。但此刻,面对这位身着龙袍的帝王,他明白了,即便是不信神佛、不拘礼法,他也必须向这位缔造了国家基石的君王致以最高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