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荣耀的源头,那位七律的作者,却在一瞬间被许小安自己遗忘在了角落。他心中暗自嘀咕:“这不可能,我那精心准备的诗作,足以让云鹿书院的两位大儒视为瑰宝,她为何会拒绝……” 突然,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莫非这浮香花魁,只是个华而不实的空壳,依靠炒作维持盛名?”
但很快,这个念头就被他自我否定。在这个文人墨客聚集的时代,没有真才实学,如何能在这名利场中立足?那些古代的读书人,眼光之毒辣,岂是后世浮躁的小年轻所能比拟?
正当许小安眉头紧锁,苦思冥想之际,一位身着锦绣罗裙的大丫鬟,踏着轻盈的步伐,穿越人群,眼中闪过一丝焦急,最终定格在许小安身上,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缓缓上前,福身行礼,声音温婉如春水:“杨公子,那首惊艳四座的诗,可是出自您之手?”
许家三父子闻言,相视一笑,心头的重担仿佛瞬间卸下。许小安轻轻点头,确认了这一事实。丫鬟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更添几分敬意,低语道:“我家娘子有请,公子请随我来。”
这一刻,浮香阁内的每一缕香气,都似乎在为这段意外的诗缘添上一抹浪漫的色彩,而许小安,也即将揭开这位花魁神秘面纱的一角,探索那隐藏在诗词背后的真正故事。在月影斑驳的夜幕下,许小安以一种超乎寻常的沉稳,轻轻点头,如同踏入了古老画卷中的墨色书生,不紧不慢地尾随着那位步伐轻盈的丫鬟,穿梭于影梅小阁的曲折廊道,向着主楼深处那抹神秘的主卧之光缓缓前行。
这一幕,如同微风拂过平静的湖面,不经意间却激起了层层涟漪,吸引了正准备在这幽静小阁中寻找一夜温梦的过客们纷纷侧目,窃窃私语如春日里的蜜蜂,热闹非凡。
“咦,看那公子哥,怎也步入了禁地?”一位手持折扇的书生,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不解。
“这、这……怕是不合常理啊,难道今夜‘影梅小阁’要上演什么非凡之事?何以两人共赴香闺?”另一位身着华服的青年,眉头紧锁,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此时,一位身着锦缎长袍,气宇轩昂的中年富商,缓缓踱步至许新年与许平志身旁,拱手作揖,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二位兄台,可否赐教?那位公子何以能破例而入?莫非你们方才所书之诗,有着不同凡响之处?”
话落,周遭的目光更加聚焦,空气中弥漫着期待与好奇。
许平志,这位历经风霜的老练之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却将一切推得一干二净:“不过是几句随兴而发的打油诗罢了,不足为道。那位公子自称书法未精,故请我这侄儿代为润色一二。”他的话语如同春风化雨,既巧妙地避开了锋芒,又展现了家族间的默契与互助。
而许新年,则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样,轻哼一声,仿佛这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更不愿理会这些凡尘琐事。他的态度,让那位富商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只能悻悻然拂袖而去,留下一段未了的悬念。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的行踪需得更加隐秘。”许平志压低声音,对儿子耳语,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许新年点头如捣蒜,随即两人趁着夜色掩护,悄然离开了影梅小阁,仿佛两条滑入黑暗中的影子。
寒风如刀,从衣缝间溜入,让刚从温暖如春的室内走出的许新年不禁打了个寒颤。许平志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若是在影梅小阁留宿,那些温婉的婢女,只需一两银子便能相伴一夜,如今却……”他的话语中透着几分无奈与遗憾。
“父亲放心,我懂您的意思。”许新年坚定地回应,心中已有了计较。两人继续前行,在这寒夜里,他们不仅仅是在寻找一处避寒之所,更是在编织着一张更为错综复杂的网,只为在那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守护住自己的一片天地。在月华如练的夜晚,许平志的话语如同微风中飘散的秘密花瓣,轻轻落在许新年的耳畔:“这五两银子,是通往那灯火阑珊处的小小钥匙,茶味之趣,尽在其中。”他的话语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意,仿佛是在试探,又似是在诉说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许平志的停顿,如同戏台上恰到好处的留白,让空气都凝固了几分,等待着许新年的反应,却意外地没有迎来那熟悉的锐利反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随即化作一抹释然。许二叔的手,如同老树盘根般稳健,从衣襟深处缓缓掏出一枚沉甸甸的官银,那银锭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每一道刻痕都诉说着官方的严谨与岁月的沉淀。五两,不多不少,恰似命运的安排,静静地躺在掌心,等待着它的使命。“二郎,这不仅是银子,更是为父对你的一片心意。”话语间,满是风霜与慈爱。许家,那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家族,如今却因一场突如其来的税银风波,如同秋日落叶,飘零四散。尽管许平志用尽浑身解数,在暗流涌动的世界里为家族寻得一线生机,但家道中落的阴影依旧笼罩。因此,当许二叔看到儿子即将接过那五两银子的瞬间,心中既有惊讶也有欣慰,他深知这背后的不易。许新年,这位年轻的继承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低声询问,声音里藏着对父亲的担忧与不解。“爹,您自己呢?这寒夜漫漫,您又该如何度过?”他的语气中既有坚持也有妥协,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许二叔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那笑容里藏着武者的坚韧与豁达。“儿啊,你可知炼精境者,已能御寒暑于无形?即便露宿街头,亦是另一番修行。而你,正值青春,怎可受这夜风侵扰?”他的话语,如同春风化雨,温暖而坚定。然而,许新年却并未因此动摇,他双手紧握,袖中仿佛藏着千斤重担,目光紧盯着那地上的银锭,声音沙哑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爹,这份心意,我心领了。但,我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