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已经为我们做出许多贡献了!如果没有您的指挥,我们在堡垒大厅就会全都败下阵来的。要是船长怪罪下来,我愿意为您证明——”
“——我也一样。”
年幼的船医一愣。昏暗的雾海视物不清,但她依旧看到二副收敛了那副让人心慌的沮丧表情,转而微笑起来。
“要是没有你的生命水滴和神秘守护,我们根本撑不到水君赶来。”小夜眨眨眼,“你已经做得很棒啦。”
风铃一时间神昏意乱,张口结舌,想要反驳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最终,面对二副温和的神情,她犹豫着抛下旧词,以小小的笑容作为回应。
“……是,我明白了。”
年幼的同伴总算不再愁眉不展,小夜也得以暗自放下心来。气氛重归安逸,她们望着海面泛起的涟漪,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之前还没有对你的保姆曼波道谢,治愈波动真的帮大忙啦。”
“不,那是我的分内之事——喷火龙才是很厉害,明明是火系宝可梦却能牵制住那么多毒刺水母……呃,您的精灵球在震?”
“我的喷火龙特性是‘自信过度’,具体表现为一被夸奖就会打滚。”
“原、原来如此,我学习到了……”
“你最强的伙伴是什么样的宝可梦?”
“唔……其中一只个头很小,但是头脑非常聪明,擅长钻进搭档的嘴里指挥它战斗——”
训练家聊起宝可梦向来不缺话题。她们的闲谈从宝可梦的样貌属性一路延伸到招式战术,当衣袋里的皮丘终于打着哈欠悠悠转醒,“浸水的十三种用法”大辩论也刚刚告一段落。
小夜把电气小鼠捧到膝盖上,让它吹着海风透透气,视线无意间扫过风铃挂在胸前的水色陶笛,顿时回想起了醒来时听到的旋律。
和之前慷慨激昂的“海兵队进行曲”不同,那曲调似乎更加婉转,反倒和梦里的笛声有几分相似。
“说起来,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
面对二副的随口提问,风铃似乎犹豫了一瞬,斟酌过措辞后才开口。
“那是……”
“早上好哇啊啊啊!!”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从身后不远处传来。二副和船医双双一僵,仿佛见了鬼一般猛回过头——
毫无疑问,正精神抖擞打招呼的正是海王丸号船长,海部将彦。他的儿子幸之助也跟在身旁,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懒懒散散地抬了抬手作为招呼。
“哎,船长……难道大家也都起床了?”
“没啊,就我和幸之助醒了。”
“那您小点声,会吵醒大家——”
此言一出,青年人顿时声音加倍洪亮地哈哈大笑起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们可是纯正的南国船队——就算在耳边吵架也不会醒!”
小夜:“……”
风铃:“……”
好像明白蚊香蛙皇那么大的嗓门是怎么练出来的了。
没等年轻人们寒暄几句,船长已经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讲起了小话。
“嘿,告诉你们一件好事——我刚才在溶洞发现了另一处通往地下的隧道,黑漆漆的可神秘了!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探险?”
海部将彦满目期待,手舞足蹈,而小夜和风铃互相对视一眼,步调统一地叹了口气。
“船长,您昨天喝醉了,大概没有听到。”小夜无奈道,“水君说过,另一条路通往储物室,放着以前经过这里的‘先行者’留下的工具,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拿走。”
船长的兴奋劲瞬间枯萎,连红披风都变得皱皱巴巴。
“什么啊,只是仓库啊……”
小夜:“不过有些水手是几百年前来的,留下的东西不一定还能用——”
船长的兴奋劲瞬间重燃,连红披风都变得光鲜亮丽。
“什么,有古董!”
激动的南国人仿佛一阵龙卷风,二话不说卷着三个小孩冲向溶洞深处。小夜使尽浑身解数,才勉强避开躺了一地的船员,没有在他们脸踩出脚印。
待龙卷风终于停稳,一行人都被转得头晕眼花,好半天才重新恢复视力——此刻的船长已经欢欣雀跃地满地乱窜,偌大的青岩石室里到处都是他的身影,简直比浅红道馆天天修行影子分身的叉字蝠还熟练。
稳重的年轻人们对视一眼,纷纷摇头耸肩,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地底洞穴还算宽敞,散发荧光的野花生长在岩石狭缝间,只能勉强照亮脚下泛青的道路。皮丘见状蹦蹦跳跳地跑到货架最高处,闪光招式开启,立竿见影地化为一盏高瓦数日光灯。
或许是因为代表“洁净”的水君居住在这里,面前的杂物虽古旧,却意外地没有落上多少灰尘。新旧不一、年代各异的扳手改锥等物散落在箱子里,令人不禁思索到底有多少水手误入过终雾海。
比起款式过时、但姑且还能使用的船只修理工具,绳索布料大多已经在时光的侵蚀下破败不堪,食物和水也一样。先后翻到十年前的矿泉水、二十年前的肉罐头和三十年前的酒——小夜看到幸之助偷偷拿走了一瓶——之后,他们摇着头关上箱子,转而去查看地上堆放的大大小小瓶罐。
“说起来,为什么水君老大会叫咱们先行者啊?怪里怪气的。”
“报告!我们学校的老师讲过一点,那好像是‘冒险者’的古称。”
“喔,这么说我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