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秋月买了两匹棉布,一袋子棉花,打算每人做一套新衣裳,杨树两兄弟也有。
男娃的布是靛蓝色的,她和秋兰两个的是铁锈红。
当然了,她自己是不会做的,普通的缝缝补补还可以,整一套做下来她真没这个能耐,连裁剪都不会,怎么做?
对了,秋兰也不会,姐妹俩都没学过做衣服,钱氏过世后也没人教。
她打算让周婶子帮忙,每套衣服给三十文工钱。
周婶子看着那两匹布直笑,道:“哪里用得了这许多?他们三个男娃杨树和秋星三丈布足够了,杨林一个小娃一丈多了。你和秋兰两个还要不了三丈呢。”
秋月笑道:“我也不会做衣服,哪里知道要多少布?婶子帮忙做出来,要有多的就先放着吧。”
周婶子道:“这定是多了,这样,我也刚好想给家里人做新衣裳呢,这多了的卖给我如何?”
“这自然可行。”
这两匹布秋月共花了一贯三百文钱,一半也要好几百文了,是不可能随意送人的,倒是可以少收些。
况且周婶子的儿子在城里替一个酒楼做采买,有这个财力。
周婶子摸着布,不住的叹气,秋月多好多能干的姑娘啊,就这么被耽搁了。
衣服做出来果然还剩了许多布,周婶子拿去给她家里大大小小六个人都做了一套,一共要给秋月八百文。
秋月又除去她做衣裳的工钱一百五十文,只收了三百文,还有一堆碎布头就都送给周婶子了。
除夕夜秋月做了六道菜,有鱼有肉,还买了壶酒。
杨树兄弟也不回山里了,就在棚子里过年,秋月把他们也叫过来了。
五个没爹没妈的孩子团团坐了一桌,每个人面前还有一小盅酒。
秋月举起酒杯笑道:“爹娘刚去世的时候,我以为天要塌下来了。没想到我们熬了过来,还越过越好,现在还认识了你们俩兄弟。”
她朝杨树勾了勾下巴。“杨树,你真是我们家的贵人,现在我们家日子越过越好,还开了铺子。
放在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总之,谢谢你们了,这杯我敬你的。”
说着她一抬手干了,秋星秋兰也站起身敬了杨树一杯。
杨树赶忙站起来,道:“当不起当不起,你说这些话就见外了。”
他叹气道:“你说我是你的贵人,对我来说你又何尝不是?
当初我爹娘离世,留下我和杨林两个相依为命。
也是每日战战兢兢的过活,认识你们姐弟几个之后,心都定了不少,该是我敬你们才是。”
秋月笑道:“客套话不必多说,祝我们越来越好。”“祝大家越来越好”
众人红着眼眶喝过一杯,秋月就把酒收了起来,道:“不能多喝,醉了不好。”
杨林年岁小,给他倒的是水,他喝了觉着没什么两样,说道:“不会醉,我一点事都没有。”
众人哈哈大笑,秋月招呼着大家赶紧吃饭吃菜压一压,都是没喝过酒的,怕真的醉了。
窗外不时传来鞭炮声,屋内也热热闹闹的,终于不用羡慕别人一家团圆了,这一刻他们也有了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