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刚摆好,二人如饿虎扑食,狼吞虎咽起来,这个时候,哪怕乔嬷嬷也没有纠正林暮安的吃相。
“安安,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吃着吃着,江景珩想起今日回来看到的账本,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一时间吃饭的速度都慢了。
林暮安自嫁进来后,除了最开始让他看了几天话本糊弄其他人。
后面,都让月白和雪青在她带来的那些兵书的外皮又糊上一层,编上话本的名,这样一来,外人看到的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务正业。
后来,林暮安趁晚上,教江景珩看账本,白天,就让江景珩多出去逛逛,看看。
虽然,账本一般都是内宅主母或者那些商人才看得东西,但林暮安说了,若是想要做好一方统帅,不仅仅要有高超的武艺和计谋,还要体察民情,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
对于士兵而言,军饷是很重要的。
这些军饷就和内宅的账本一样,将领要会看,以防下面的人贪污受贿,让真正贫寒的士兵受苦。
这些日子,在林暮安的培训下,江景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目无白丁的二世祖了。
所以,今日看到那些明晃晃假账册,江景珩只觉得心寒。
那可是他亲娘的嫁妆。
这些年来,一直由沈氏管着。
他原本想着,沈氏养了桑宁十几年,他对这些嫁妆的去向也不要太在意了,只要他娶妻,桑宁出嫁时,沈氏能在嫁妆聘礼上用些真心,也不枉他们母慈子孝一场。
哪怕,她在自己身边安插自己人......
现如今看来,自林暮安进门后,变得奇怪陌生的母亲,并没有他想的那般美好。
江景珩低声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给林暮安听。
“也不怪你。”林暮安轻笑了声,一双通透的眼睛温和的看着他:“不论是谁在几岁的时候突然丧母,身边带着襁褓中的妹妹,周边野狼环伺,正是无所倚靠的时候,出现一个温温柔柔的继母,受委屈了有人安抚,做错事了,也有人挡着前面,都会将一腔真心交出去,换做是我,也是一样的。”
“你不觉得我太蠢了吗?”昏黄的烛光下,男人垂下眼皮,遮住酸涩的眼睛,声音嘶哑:“我早该发现的,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怀疑了府里很多人对我别有用心,从来没有怀疑过她。桑宁也变得嚣张跋扈......”
“现在发现也不晚啊。”林暮安摇了摇脑袋:“况且,不论母亲怎么做,她让你们兄妹二人没缺少母爱倒是真的。”
这一点,从江桑怡身上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