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朝。
皇宫大内。
经过太医院的精心照料,稍有好转的弘治皇帝彻底不行了。
朱佑樘气若游丝的躺在龙榻之上,沉睡的脸上不时浮现出异样的潮红,嘴里不知道呢喃着什么。
三十六岁的年纪正值青壮,经过病魔的轮番洗礼,那沧桑枯槁的模样,看起来犹如四五十岁般老态。
殿门口驻守的殿廷卫士站姿不动如钟,见一少年前来当即行礼:“太子殿下。”
小朱厚照点了点头,然后没走正门,一个侧翻从窗户跃了进去,身手异常敏捷。
殿廷卫士们顿了顿恢复站姿,并未有惊讶之色流露,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朱厚照一挥衣袖,俯身蹲在龙榻前,握住老爹的手,晃了晃他的身子轻声唤道:“父皇,”
弘治帝朱佑樘被一阵剧烈的晃动惊醒,侧首一看,无奈道叹了口气说道:“皇儿,你平时叫醒父皇的时候使得劲太大,父皇有的时候下意识的都想还手了。”
朱厚照收回肌肉隆起的胳膊,讪笑道:“儿臣下次注意,刚吃完太医院开的药,父皇感到好些了吗。”
朱佑樘闻言咳嗽的厉害,缓了好一阵,方才一脸惆怅道:“皇儿还别说,太医院这药吃下去,父皇腰不疼了,腿不酸了,就连这心也快不跳了。”
“皇儿,父皇说话不好使咯,你让这些个太监宫女们出去吧。”
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太监宫女们慌忙下跪,惶恐道:“陛下息怒,奴婢们不敢!”
“不敢还不滚!”朱厚照凶神恶煞的大声厉喝。
他模样看着高高瘦瘦的,脸也是个瘦脸,就是这一身腱子肉跟脸型不太搭配,实在过于威猛了。
太监宫女们被吓的一哄而散。
偌大的殿内只余朱佑樘与朱厚照父子二人。
沉寂许久。
朱佑樘好似回光返照般,孱弱的声音愈发嘹亮:“爹年少时不喜欢你爷爷,不喜欢万妈妈,在爹眼里他们是不好的,是坏的,所以爹一上位便废除了你爷爷所有的布局。”
“你爷爷好似知道我会这么做一样,他看着我倔强的样子摇头笑了笑,只对我说了两句话,
‘你若不想折腾,便好好享受,父皇留下的内帑、国库十分充盈,足够让他们给你个圣君的名号’。”
“另外一句话便是,我若想为天下人做些事,不想让百姓们受到某些势力肆无忌惮欺凌,便早早召回汪直这柄悬在朝臣头上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