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宁又看了一眼小荷的尸体,叫他盖上白布。“尸体先别动,慎行司的人你看着处理。找人把陆骁叫过来,我现在去承乾宫。”
陆骁刚与崔俭分别不久,就有个影卫找上门来,说宁王让他进宫去。
他跟着影卫走了一路,被带到慎行司。李熊在门口等着他,示意他进去。“有一个不幸的消息。”
看到小荷的尸体,陆骁一时语塞。如果崔俭昨天就找到他,这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宁王去哪了?”陆骁问李熊。
李熊继续带路,“他在承乾宫,我看陛下很快就要被惊动了。”
高贵妃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是四皇子宇文栽厚的生母,靠着花胶燕窝一类的贡品,倒也保存下来几分年轻时的容姿。
宇文奕宁坐在承乾宫里,接过小宫女递的茶,往红木茶桌上一搁。“房间里的痕迹已经清理干净了,贵妃,你这里的人手脚好利索。”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就已经不怎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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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看似是一副病容,并未戴着她那一头翠金簪花,她给宇文奕宁道了个万福,咳嗽着说道:“此种邪阵自然不可留在宫中,我已叫人都清理干净了,免得殃及皇上龙体,到时候惹的社稷不稳。”她说这话时明显心虚,掩饰着手上劈了的指甲。
死去的小荷脸上有一道不浅的伤痕,似乎能和贵妃这根手指的指甲对上号。
奕宁半点面子都不给她留,直接质问道:“宫人犯错是要送去慎行司,不过是要在管教公公确认了罪状后才施刑罚。贵妃娘娘好大的火气,当晚就给慎行司打点例钱,打死了服侍你五年的侍女。”
高贵妃那张紧绷的脸上稍微挤出点笑,眼神中却有狠色一闪而过,“唉,小荷跟了本宫也这么多年了,本宫怎么可能不看情分呢?我送银子过去,只想让慎行司那帮人轻点罚,没想到有人从中作梗,曲解了本宫的意思。你!翠屏!我昨晚让你传话,你就是这么传的吗?”
高贵妃一指那个给奕宁上茶的宫女,宫女翠屏吓得跪在地上,不知说什么话好了。她只是个小小的见习宫女,无论是否讲实话,肯定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陆骁刚到门口,就听得里面闹的挺厉害。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宇文尚从御书房赶了过来,跟在他身后的是四皇子宇文栽厚。
陆骁给皇帝行礼,宇文尚看向承乾宫,摆摆手示意他起身免礼。
“宁儿叫你进宫来?”宇文尚脚步不停,向里面走,问陆骁。
“是,昨夜被杖毙的宫女小荷和我有些关联。”陆骁只好这样说,其实他一个男子这样随意进出后宫是不合规矩的。
宇文栽厚跟在他父皇身后,还没插上一句话。刚进去,就见自己娘亲捂着胸口欲倒,连忙上去搀扶。“六弟,你这是否过于咄咄逼人了?母亲近来身体本就欠佳,经不起这些刺激。”
奕宁冷漠地看了一眼无病呻吟的高贵妃,这宫里人都知道,贵妃身子“不适”是看情况的。若是皇上不搭理她,那么可能过一阵子就好;若是皇帝送了东西过来以表关怀,那贵妃一时半会儿就好不了了。
宇文尚也不是傻子,听秉笔太监卢冯说了两句就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宁儿,不好对贵妃无礼。”
奕宁行礼行的怪敷衍的,看陆骁来了,用眼神示意他站来自己这边。
“父皇,贵妃何罪之有?处罚淫祭的宫女,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宇文栽厚把高贵妃扶着坐下,替她鸣不平。
奕宁自小就是被他父皇捧着长大的,贵妃都不怕,还怕他四哥?“皇兄,你不是在城北营抽调兵士排演父皇寿辰上的表演吗?听见消息,回来的真是迅速,好一片感人孝心呐。敢问贵妃,那淫祭的符文长什么样子?我看贵妃连昨夜差哪位宫女去了慎行司都知道,记性如此之好,应该不会忘了吧?”
宇文尚的寿辰的确快到了,几位皇子都想趁着这个时候多多讨好一下父皇,说不定就能受到格外的青睐,有望争夺太子之位。宇文栽厚也是如此,早早的就操练起手下的一支禁军。可他这算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宇文尚的天下是骑在马背上打下来的,最烦底下的人搞一些虚头巴脑的花架子军事表演,听奕宁这么一提,他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奕宁这一番话说出口,贵妃也闭嘴了,侧倒在椅子上呻吟,看样子是头疼。
宇文尚问地上跪着的宫女翠屏,“昨夜你在场吗?给朕形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