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生了一堆篝火,叶渡清用一根长树枝拨弄着木头,看着火苗发呆,感觉脸被戳了一下。
他不解地转头看严以琛,严以琛腮帮子鼓鼓的,说:“有没有人说过你有时候很呆啊。”
叶渡清揉了揉脸,扁了一下嘴说:“有。”
“谁啊?”
“我师父…哪里呆了…”他托着腮帮子忿忿不平,“不过在家里的话,大哥比我更聪明,我脑袋不如他灵光。”
严以琛喝了口水,“呆不是笨,你挺聪明啊,上次你不是想出了张冕武器的原理吗?”
“嗯。”叶渡清把树枝扔进火里,“也笨,我小时候识字很困难,一读书,上面的字全都变得虫子一样,爬来爬去看不清楚。”
“后来怎么好的?”严以琛觉得稀奇。
“我爹娘没强迫我,觉得我念书不高兴的话,不念也就罢了。后来入了师门,师傅发现我不认字,就教我画画,边画边写,竟然好了。”叶渡清回忆起小时候的事,微笑着,半边侧脸被火光映出跃动的暖色。
“你爹娘可真豁达。”严以琛哈哈一笑,半开玩笑道:“你会画画啊?什么时候给我画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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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叶渡清很认真地答应了:“好,我一定给你画一张。”
话音刚落,地面震动了一下,两人被此前的轰天雷弄得有些神经质,立马跳起来警戒。但是这一下之后就没了声息,他们在原地站了良久,严以琛疑惑地趴下,耳朵贴着地面听声音。
“难道他们又遭了伏击?”叶渡清不免担心起来。
严以琛再没听出什么,爬起来说:“不像,不论是轰天雷还是什么别的火药,炸起来都是一连串响,这就一声动静。”
叶渡清望着层层黑密的山影,轻声道:“这里的怪事真多。”
“谁说不是,保险起见,我们仔细探一探这寨子。”严以琛指向还未探明的区域。
荒寨东南,三面黝黑山崖下有个不起眼的岩洞,有两人高,深不见底。雷进跌跌撞撞地摸黑出来,嘴上不停骂娘。跟着出来的是那日在烟馆里的几个兵痞,几人都是一脸灰,狼狈不堪。
其中一个老兵咳嗽了几声,问雷进:“升降井塌完球了,剩下的几十石白料运不出去,怎个办?”
雷进朝洞里淬了一口,“他妈的猪猡锗族人,都砸死算了。还能怎个办?升降井修不好就一趟趟扛!累死几个乡巴佬也比供不上货强。去!拿鞭子赶人去!”
几人拿火折子点了火把,回过头进洞,消失在曲折岩洞中。他们刚消失不一会儿,严以琛和叶渡清就摸了过来。严以琛举着火把,照向地面的脚印,“新踩的,这寨子可不是没人呐。”
叶渡清望向洞内,“怎么说?我们进去吗?”
严以琛观察了一阵子地上的脚印,随后把火把灭了,“刚才这有至少六个人,都是壮年男子,我们偷偷摸进去,不要打草惊蛇。”
依言灭了火把,叶渡清走到严以琛前面,他的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靠着岩壁一侧前行。
严以琛早就习惯了被叶渡清护着,贴在他身后走,用气声在他耳朵边说:“一会儿迎面遇上人怎么办?”
他看到叶渡清伸出手掌,无声地比了个手刀,咧嘴一笑。真直接,不愧是他。
岩洞两侧遍布人工开凿的痕迹,由于石质的区别,七拐八绕,头顶和脚下都是高低起伏的。人走在里面需集中精神,不然没两步就要摔个狗吃屎,或是撞个眼冒金星。
走出去两百余步,终于有声音从前方悠悠传来。叶渡清放缓脚步,肩膀抵住后面严以琛的肩膀,示意他往前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