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完早市,小七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一家铺子前。
“阿娘快看谁来啦。”小七欢快地牵着她往里走。铺子上还有一层,栏杆处挂着许多色彩鲜艳的布匹,刚走到楼下就听见里面传来机杼声,接着就听见里面妇人的声音:“谁让我们小七这么高兴啊?”
两人噔噔噔上了楼,妇人寻声看来,“哟”地一声起身笑道:“原是姑娘来啦!快来坐快来坐,怎么了都满头的汗,都跑哪里去啦?”
小七先一步说:“我拉着姐姐把早市看了个遍,刘婶婶请我们吃了米粉,我跟姐姐都被辣出汗了。”
汨罗想到那米粉就又爱又惧,爱是因为着实美味,惧则是自己不太能吃辣,她严重怀疑这个刘婶是从洛城来的,炒的一手好辣。
“那姑娘今日可遭罪了。”小七阿娘憋着笑给她俩倒了杯水。
汨罗接过水道了谢,说:“我若能吃辣,那米粉也不失为一道美味,小七今日可算是累着了,陪我跑完了整个早市,现下突然到访,英姐可莫要烦我才好。”
小七阿娘听了这话,直笑道:“这说哪里话,别说不烦姑娘,就凭姑娘这声‘姐’,我也早就是乐开花了,姑娘有心来早市游玩,想必小公子也安好。”
汨罗点点头,“安好。老是听见称他‘小公子’的,他也不是十几岁的少年,这是为何?”
英姐端出几碟点心,两人坐在栏杆旁,她说:“我也算是最早一批来这里的了,那时候,小公子也才十几岁的模样,看着比我们这些人都小,从那时候起我们便这样称他。”
汨罗:“他也肯定不乐意说年龄名字这些。”
“是啊,我们也只知道小公子姓氏,已经很满足了。”
汨罗:“当时你们都是怎样被他说服来这里的,不怕他到最后害你们吗?”
说起以往的事,英姐高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悲伤,她淡淡笑了一下,“来这里的,哪个不是曾经将死的人。”
汨罗一顿,道:“抱歉,我不该问这些。”
英姐摇了摇头,脸上恢复了自然的神色,“都过去了,能到这里是我们的福气,小公子对我们所有人......有着天大的恩。”
汨罗:“与其说恩不恩的,他更想所有人能好好生活,好好活着。”
英姐看了眼她,露出了欣慰的笑,“你是懂他的。我们都知道白界里有许多厉害的人,那些人都是小公子的下属,他们都很少出现在长川,来之前小公子就说会许我们一方自由的天地,他一直都信守承诺。”
“他就是不善言表,总爱偷摸着做些为别人好的事。”
闻言英姐笑了一声,“倒确实需要姑娘这般直爽的性子做补,姑娘可有想好何时与小公子成亲啊,也容我们大伙儿喝一杯喜酒呢。”
汨罗不愿说起这些,只随口道:“看他吧。”
英姐闻言往后一仰,嘴里讶道:“女子的婚姻大事岂能由着男子,那岂非被牵着鼻子走啦,姑娘你得让他顺着你才是。”
汨罗摇摇头:“他仗着我手脚功夫比他差一丁点,霸道极了,我根本拧不过他。”
英姐一听,“哟”了一声,“莫不是小公子还对姑娘动手了?”
汨罗想了想,说:“也不算是,我们两个都是互相动手,呃。。互相切磋。谁赢了听谁的。”
这话可将英姐听地一愣一愣的,思忖片刻试探地问:“莫不是姑娘与小公子平日里商讨什么事,都要事先打一架...切磋一下?”
汨罗瞧着英姐一言难尽的神色,似乎也意识到这个方式有些许......与众不同。
她尝试挽回,然而却有些苍白地解释道:“我跟他......也不是脾气不好,平日里都挺和谐的......”
英姐打量她了一会儿,居然“扑哧”一声笑出来,
“上次见姑娘,还以为姑娘腼腆,今日一听,居然还是个火爆的脾气,试问天下哪家女子与自己心上人商量事的时候还要打一架的,可真是听了新鲜了。”
汨罗仔细回味了她的话,也忍俊不禁,可又无奈地耸耸肩,道一句:“那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俩都是这个脾气,根本控制不住。”
“撒娇啊。”
“撒娇?”
英姐瞧她模样,眼睛一睁:“不会啊?”
汨罗默默地咬了口点心。
英姐朝楼下怒了努嘴,汨罗看去,恰好看到一女子正抱着一男子的胳膊晃来晃去,时不时还在男子怀里钻,嘴里还发出娇腻的声音,弄得男子连连道“好”
咦......
她情不自禁眉头一拧,龇牙咧嘴地看了几眼便没敢再看。
不符合她的身份。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英姐神色微妙道。
汨罗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半天才说:“今日也不早了,我便回去了,改日再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