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知起身，伸了个懒腰，“不见。”

封宸从外面传音，“江不知，已经死了那么多修士了，你震慑道衍大陆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收手吧。”

“收手？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留着他们继续找我的麻烦吗？”江不知不屑地冷哼一声。

封宸强忍着怒气继续劝道：“他们是曾经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能不能网开一面？放他们一条生路？”

“啪！”江不知一掌拍在共床上，起身怒道：“什么叫我好好的？我现在只剩一抹执念，肉身也是跟银河星域交换得来的，你管我这叫好好的？！”

“还有，我现在能站在这里，不是他们不是你手下留情，而是我自己拼命努力得来的！我为什么要网开一面？！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网开一面？！”

“你夺我道法时网开一面了吗？！你污蔑我是魔女害死你义父时你网开一面了吗？！你逼我交出天地心、毁我风铃玉时，你网开一面了吗？你在天下人面前逃婚哄我喝下春日散丢我去乞丐窝凌虐你网开一面了吗？！你跟着二十六个圣地追杀我几十年，用我侍君的命逼迫我跳万魔窟的时候你网开一面了吗？！还有，你为了给你那个心上人白月光祭剑，要拘我魂魄的时候，你有网开一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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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宸！我就问你，这一桩桩一件件，你有一次网开一面了吗？！你有没有？！”

封宸张了张嘴，想解释，可细细想想，又没有办法解释。

“封宸，我江不知不欠你什么吧，为了救你和你的下属，我独身一人闯过两次绝地，一百三十四次生命垂危，为了你，无论我受了什么委屈，吃什么苦，多么危险的事，我都忍了下去。”

“可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你不知道，大婚那日，我去的时候有多开心多激动，被丢进乞丐窝时我就有多后悔多绝望！”

“那次之后，我整整三年没有说过一句话，后来终于放下你了，想和侍君们远离纷扰去过日子，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带着二十六圣地不分青红皂白地追杀我！数百万人满大陆天上地下地追杀我，二十几年啊，我被你们追得吃不上睡不着，时时刻刻都处于极度崩溃绝望要自爆的状态！”

“被你逼下万魔窟，我想，死了，也算解脱了，可偏偏，我被啃噬得只剩了一抹执念，看不见听不见闻不见也说不出，什么都感受不到，只有看不到头的无尽孤独，伴着这抹执念不死不灭！”

“无尽的孤独真是太可怕了，你知道只剩下一抹执念被困在无妄海下时，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是死！我要死，我想死，我时时刻刻都疯了一样盼着自己赶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