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铺上地暖,加之炭盆,不算太冷。
沈鹤辞身上盖着羊毛毯,手里拿着之前翻旧了的游记看起来。
身旁照旧煮着茶,摆放着糕点,唯一不同的便是茶水边上温着一壶热酒。
窗户是打开的。
鹅毛大雪如月华懒洋洋洒下来,地面银光闪闪。
院外传来细细簌簌声。
“七殿下远道而来,这次便走门吧。”沈鹤辞目不斜视,“天寒地冻的,进来坐。”
话音落,内室门便被打开。
“哎呀,我这快马加鞭,千里迢迢的赶来,阿辞怎么这么冷漠,叫人好生难过。”
沈鹤辞抬眸,“殿下今日才认识我?”
承桑晏温环顾四周,视线落在温在炭炉上的酒,眸子亮了一瞬,“给我准备的?”
沈鹤辞放下书,笑道,“不是给殿下准备的难道殿下瞧见就不会喝?”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便是你的,”承桑晏温自觉拿起酒壶,坐到沈鹤辞一旁,两人之间隔了个桌案,倒了杯递给沈鹤辞,“喝吗?”
“不了,”沈鹤辞摇头,“冬至贪杯,今日便不贪了。”
“那日多谢殿下将我送回房。”
承桑晏温挑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哦?世子打算怎么谢?”
沈鹤辞皱眉,这还真有些难住他了,他没想到承桑晏温会接这茬。
“殿下想要什么?”沈鹤辞将手里的游记放置在一旁,“连带着上次那幅《富春山居图》。”
承桑晏温笑道,“那幅画是自愿赠与,小世子,至于冬至那日——”
“我只是单纯想见你,所以我便来了。”
因为思念,他从新州边关赶往京城,马不停歇整整三天,只为冬至见他一面。
他风尘仆仆,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
因为思念细长如流水,折磨到他发疯。
真正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沈鹤辞断没想到承桑晏温会这么说。
“满打满算,你我初次见面是诗会,从那之后殿下便整日缠着我,”虽是于心不忍,可沈鹤辞还是说了出来,“殿下不走寻常路,这王府的墙恐怕都被翻了个遍。”
承桑晏温拿了块糕点,吃了起来,“这荷花酥不错,先前我便说了,那是欣赏世子才华。”
“茯苓糕味道也不错,”沈鹤辞将一盘糕点推到他面前,“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京城风言风语,关于我们关系的话本子随处可见,殿下,我真不喜欢男人,更没有龙阳之好。”
承桑晏温生的美,更像先皇后,美的雌雄莫辨,肆意张扬,他好似狐狸一般,勾人的很。
“还是你府里的糕点味美,”承桑晏温拿了块茯苓糕,品尝起来,“那世子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沈鹤辞见他神色认真,“殿下生的美,抛开那些风言风语,不如我们做朋友?或者兄弟?”
“不过,或许朋友更合适些,”沈鹤辞想了想,补充,“与皇子称兄道弟,恐不合适……”
承桑晏温将手里的糕点吃完,抿唇,“好啊,世子,不过,世子得答应我几件事。”
“殿下请讲。”
“在你面前,我不是皇子,仅仅是承桑晏温,”承桑晏温笑着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我是以承桑晏温身份与世子交友,那便可以称兄道弟,另外,世子不能再在墙角放狗了,你家的狗,又不能打,我只能逃。”
“殿下既然是以普通身份与我交友,那沈鹤辞只是沈鹤辞,不是什么劳什子云安世子,”沈鹤辞笑道,“至于狗嘛,下次我让陈伯撤了便是。”
其实,自打承桑知许翻墙那天,他便将狗撤了。
“那鹤辞兄,”承桑晏温眼神微眯,莞尔,“我今日是偷偷回京城,着实不方便回王府,不如在您这儿歇息一晚?”
沈鹤辞抿唇,既是悄悄回京城,还没拜见陛下,贸然回七皇子府上,恐遭人口舌,既然是他的朋友,那便没有此时赶走他的道理。
想到这,他点头。
当晚,送去鸢尾院的热水比平常多了许多。
沈鹤辞让承桑晏温先行沐浴,等沈鹤辞沐浴完,承桑晏温已经躺在他床上了。
沈鹤辞:……
“怎么了?”承桑晏温主动朝床榻里头挪了挪,他拍了拍外侧,“还有空,快上来啊。”
……
“想什么呢?”承桑晏温笑道,“既是兄弟,睡一张床榻怎么了?我小时候还跟九弟睡一起呢。”
沈鹤辞抿唇,这话说的没错,他们两人又不是那种关系,况且,他也不好这口。
再说,这本来就是他的床!
见沈鹤辞还在纠结,承桑晏温眸中带笑,盖上被子,闭上眼睡了过去。
沈鹤辞见他问心无愧样子,倒是显得他小家子气了。
他大步流星上了床,在他身旁躺下,闭眼。
本以为他会不习惯身边多了人,可没想到闭眼后他很快便睡了过去。
察觉到均匀的呼吸声,承桑晏温睁眼,描摹身旁人,黑眸似是无底洞,要将他吞了进去,他大着胆子吻上红润,轻如鸿毛,一触即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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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便兄弟吧,总归两人现在睡一张床榻上,时间很长,慢慢来。
他一把将人揽到怀里,安心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