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暮雨洒寒青,一洗清秋。
男子撑开伞,一身苍苍色广袖长袍,长身玉立,观望不远处的厮杀,纸伞遮住大半张脸,隐约可见他微勾的红唇。
仅仅是那抹笑,让人不寒而栗。
不远处一群黑衣人围着群奇怪的商户。
那群看似小白脸的商户却手持长刀跟黑衣人打的有来有回。
雨水随翠竹滴落下来,空气中混杂着泥泞和血腥气。
持伞男子慢悠悠往那片厮杀走去。
长剑一鸣,划破天际。
男子一手撑伞一手持剑,加入战斗。
他杀伐果断毫不留情,只见他抹了眼前人脖子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侧身长剑插入身后人身体。
被捅穿的男子怔愣在原地,他将剑抽回,那人应声倒地,死不瞑目。
不一会儿,竹林又恢复了往日的幽静,厮杀声消失殆尽。
男子面无表情将剑和伞丢给一旁黑衣人,他掏出帕子,悠哉悠哉擦手,表情嫌恶。
为首的黑衣男子打开货物看了眼,继而走到男子面前,单膝跪下,“殿下,还是那几种军械。”
“嗯,”承桑梧秋点头,凤眼微眯,给原本俊美无比的面庞增添了几分妖孽之美。
“将这批军械运回去。”
这已经是他截胡的第三批军械,看来兵部该换人了。
这会儿天空隐隐泛白。
“南星,将库部司人员轮值名单调一份过来,”承桑梧秋重新撑开伞,将南星扶起来,“黑市那边也得留意,此事交给云华和白青。”
“是,殿下,”南星抱拳行礼,“那下次还截胡吗?”
“不用,派人跟着便可。”
“是。”
承桑梧秋撑伞朝竹林深处走,南星指挥让一批人带着军械先行离开,他跟剩下的人留下清理残局。
承桑梧秋独自走进那幽黑的竹林,脚步微顿,侧目瞥了眼身后不远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
他似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朝幽林走去。
等南星清理完,竹林算是彻底安静下来,空留雨水滴在竹叶上的悦耳声。
雨水冲刷一切,埋没所有痕迹,仿佛这一场厮杀从未出现。
男子容貌俊美,唇红齿白,一身竹青色长袍,手持纸伞从暗处走出来,他脸上一行清泪,目光望向承桑梧秋离去的方向,神情眷恋偏执。
好久不见。
秋阴霜飞,枯荷听雨,秋雨不似九夏磅礴张扬,似是细长流水。细雨斜风,淡烟疏柳,雅的犹如一幅名人绘卷。让人忍不住想将其藏起来。
临近申时柳扶光才堪堪出房门,身旁还跟着某位一脸魇足的王爷。
“天气转凉,将这件斗篷加上。”
承桑知许自顾自将那一抹东方既白套在他身上,亲自替他系上,整理斗篷后的帽子。
黎明,太阳升起时高空天色,蓝朦白透,东方既白,黎明之色也。
这一抹东方既白很称柳扶光。
柳扶光歪头,由于承桑知许伸手给他整理身后的帽子,两人离得很近,近的他都能闻到承桑知许身上的山茶花味。
“你呢?”他说道,“你不冷?”
“不冷,”承桑知许大手包裹着他的手,语气玩味,“世子,我身强体壮昨晚你可是感受到了,倒是你,身子着实弱了些。”
不禁折腾。
柳扶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再怎么身强体壮也不及王爷,更禁不起王爷那样折腾。”他自暴自弃说道,拉着承桑知许朝屋里走,找了个群青色斗篷。
“生病了就滚回自己府上睡。”
承桑知许嘴角难以压制,他微弯腰,由着柳扶光给他披上斗篷。
承桑知许撑起伞,两人重新出了院门。
路上,柳扶光随意抓了个小厮,说道,“告诉云安世子,我与宸王要事相商,晚膳不必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