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远淡淡地说,“城市马拉松是由政府主导的城市级别重大赛事,是否延期,是政府的决定,企业无法干预。”
郁贲锐利地问:“你要我们长乐坊不惜一切代价赶工,把景区落成、落好,我当然可以配合你,但你至少要信任我,给我透个底。不然我怎么知道工程质量的尺度在哪里?”
施远回避郁贲的问题:“我要你立军令状给我。”他把台历推到郁贲面前,上面用黑笔圈出一个日期,“在这个日子前,把一期景区修缮完毕。”
郁贲看着施远:“军令状的意思是,完不成,我走人,对吗?这很苛刻。”
施远说:“S+级别的项目,年终奖系数是1.8。把长乐坊这块硬骨头啃下来,你手底下的人,今年的年薪可以在越城付首付了。”
郁贲抬眼:“你的意思是,对赌?成了,团队涨薪;败了,我走?”
施远垂眼:“随便你怎么想,这是公司的安排,你要做的是服从。”
郁贲沉声说:“我确实在乎团队利益,但我不会为了别人的利益,就去答应你这个苛刻的条件,毁掉我自己的前途。”
施远缓缓皱起眉:“你是觉得我在逼你?”
郁贲看着施远:“施远,我跟着你多少年了。请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让你煞费苦心逼我自己走?就为了节省补偿金?说句僭越的,我曾经以为我们是兄弟。”
施远淡漠地看着他,没有开口。半晌后,他说:“这只是一份工作,你可以选择不做。”
郁贲睚眦欲裂,死死地盯着施远,几秒种后,他骤然向前探起身,单手撑在办公桌上,一拳砸在施远的脸上!
施远的皮肤发烫。
他结结实实地挨了郁贲一拳,身体晃了晃,踉跄着扶住办公桌,桌面的水晶笔筒摔在地毯上,沉闷地碎成几块。
“施远!”郁贲压抑着愤怒,“如果你想让我走,你就直说,我郁贲头也不回地走!但你就用这种恶心的手段逼我主动走,我告诉你,我偏就在这!我绝不腾地方!”
施远没有还手。他始终沉默。
秘书在外面敲了敲门:“施总?”
施远扬声:“无事。”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话可说。
办公桌上的文件散乱了。郁贲盯着这些纸看,逐渐感到悲哀:“施远,我之所以还留在卓秀,帮你背长乐坊这个项目,是因为你曾经以诚待我,而我始终把你当兄长。”
施远说:“没必要。这是一份工作,换一份工作同样做。你太理想主义了。”
郁贲说:“是吗?但这才是我。我就是这样的人,也只能做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