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你现下必定是恨极了朕,可你再安心等些时日,待往后时机成熟……你……你便可知朕的良苦用心了。”
这话宁岁巧未听懂,心里反而揣测起来——他的意思难道是日后待自己再长大了一些才会宠幸自己?
于是摇摇头,淡淡道:“不必,如此便很好。”
“你手受伤了?”
闻言她急忙将手缩了缩,藏进衣袖里:“没什么,不小心摔了一跤。”
“都这么大个人了还摔跤,以后走路小心些。”
“是,多谢皇上关心。”
至此,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无言,梵昭复喝空两盏茶,终究坐不住,只说还有要事处理便离开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宁岁巧松了一口气——回宫前太后特意叮嘱过她切记不要将在青松观发生的事儿讲给宫里任何人听,她虽不理解太后此意何为,却还是答应下来。
……
皇宫西南角有一片竹林,竹林后隐着一座宫殿,牌匾上隐约写着翠雪宫,百年前是高祖宠妃的住所,后来宠妃失势,怀有身孕含冤上吊而亡,再往后也有旁的嫔妃陆续于此居住,却都结局惨淡,因此便不再住人,渐渐成了荒废之地。
随后几年,先皇见此处鲜少有人至,僻静而破烂,索性将此处设做了冷宫,凡作奸犯科的嫔妃都关押在此。
花月吟被押进去时里头住的都是先皇妃嫔,一见有新鲜面孔来,那三人皆围了过来。
“姑娘,如今是几年了?”
“泓暄二年。”
“泓暄二年?那我已被关在这儿十三年了。”那妇人喃喃道。
花月吟推算了一会儿,端看她容貌,明明应是比太后还要小上七八岁的人,却已如同六七十岁的老妇一般。
又见她通身穿着破旧,精神也不大好,因此不想再搭理她。
另外两位嫔妃看上去倒是更干净舒爽些,发髻盘得端庄大气,脸上笑得一团和气。
“姑娘,你是犯了什么错被关进来的?”
“我没有错,是被陷害的。”
“进来这里的人人人都这么说。”
“我说的都是真的,而且我也不会一辈子待在这里边,过不了多久会想办法出去。”
“刚进来的人也都这么说。”那方是过来人,一看花氏举止言行便知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于是笑笑将话题转到了旁处,“这里有许多空屋子,你爱住哪间便住哪间吧!只是别挨着西暖阁住就行,那里住了个疯子,被送进来时已是挨了一顿一丈红,后来伤口久久未养好,溃烂发臭恶心至极,却也算她命硬,疯疯癫癫拖了这么多年也不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