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身旁的男子咳了两声。

一提起这个,方才梵昭哄了好半天才将范疏桐哄消停了的倔脾气又上来了:“还不都怪那个米答应。”

“她推了你?”

“没有。”

“那是……”

“若不是她忽然从背后出声吓我一跳,我也不至于掉下去。”

闻言沈凝酥用手帕擦了擦鼻尖,心想这范才人还真是心事全挂在脸上的笨蛋美人。

范疏桐又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米酒,这一刻沈凝酥倒是有些体会到了作为君王要摆平满后宫女子的无奈。

她有些幸灾乐祸。

由于范疏桐受伤,行伍不得不在客栈多停留几日,无论那范才人如何闹,皇上终究没有对米答应做任何惩罚。

如今米答应正受宠,那乖顺得跟个小白兔似的模样,已牢牢地拴住梵昭的心。

“混账东西,他什么意思?”

书房内,梵昭听闻了洪广的传报气得将桌面上的茶盅摔了个粉碎。

洪广低着头一脸毕恭毕敬的模样,不敢作答。

如今那范长亭还在客栈门口候着,并不知道屋内的状况。

气也撒过了,梵昭揉揉眉头:“罢了,让他进来吧!”

得了令,客栈门口穿一袭碧蓝色衣裳的男子大步流星地上了二楼往书房走,沈凝酥站在自己屋门口看:“这就是范家公子啊?倒真真是一表人才。”

“长得眉清目秀也就算了,还这么疼他妹妹,此刻奴婢还真是有点儿羡慕范才人了呢!”

闻言沈凝酥一笑,用自己的团扇轻轻拍了一下清絮的脑袋:“我也疼你啊!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妹妹。”

“呜!小主可真好。”

这边主仆二人正关系亲昵地闲谈,书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说吧!不远百里的来找朕,所为何事?”

“参见皇上,皇上离宫已久,微臣就是想来跟皇上汇报一下近来宫中的状况。”

“得了吧!你是来看范才人的吧?”

“额……家父听闻二妹受伤,特制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膏药,千叮咛万嘱咐让微臣务必呈上。”

“范才人受伤实是意外,朕身边也有太医在尽心医治了,你父子俩何必如此麻烦。”

这话虽然说得不咸不淡的,可提醒的意味已经相当浓厚,范长亭也深知是自家僭越了——如今二妹已成了皇家的女人,若范家还时时事事插手,岂不是有辱皇家颜面?

一旁的洪广因此也为范长亭捏了一把汗。

“不过范筠大人虽已出家,对子女仍有牵挂的这份情倒是令人动容,正好你们兄妹二人也许久未相见了,疏桐现在正在房中休息,你去看望看望也好。”

“多谢皇上。”

原本还因药汤太苦而闹脾气的范疏桐一听哥哥来了,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

范长亭见了自己的二妹不敢怠慢地先行了君臣之礼,才将心中的担忧问出来:“才人怎这般不小心,你照顾不好自己,父亲母亲都很担心。”

“别提了,都是因为那个刚受宠不久的米答应。”

这个米答应范长亭略有耳闻,如今听自己二妹说是因受她惊吓才失足滚下楼梯,心中不由得对她生出仇视。

但他未表现出来,只是将药膏递到二妹手中:“这个药是父亲亲手制作的,对你的伤有好处,记得擦。”

范疏桐捧着药膏,眼里闪动着泪光:“父亲母亲身体可安好?家中一切可好?烦请哥哥告诉他们不必忧心我,我无论如何也会在这宫中闯出一片天地,庇护我们范氏一族。”

“庇护家族是男子之事,我来扛就好,才人只管过得逍遥自在就行,纵然有千万般的无奈,也一定要记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嗯,哥哥放心。”

一听说范长亭来过,米酒立刻慌了神——当日确实是她故意吓唬范才人想要她难堪失态,可她也没想到范疏桐是个嫩豆腐,那么不堪一击。

仗着这些日子皇上的宠爱,自己在此事上未受到半点惩罚,可如今连前朝的范大人都出动了,自己不过宫婢出身,如何与地位显赫的范氏一族斗?

“银果,怎么办?”米酒抓住身旁婢女的手,紧张地问。

“小主莫慌,说不定范大人只是来办公务的,不见得就是为了范才人受伤之事而来。”

听者并未回答她的话,一动不动思考了几秒,忽平静道:“罢了,我就不信这点小事能奈我何。”

入了夜沈凝酥心血来潮在灯下提笔练字,忽听得门外有扣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清絮不解地嘀咕。

沈凝酥虽未见其人却已敏锐地猜到是谁,只莞尔一笑:“去开门吧!”

“参加皇上。”

梵昭上前拦住将要行礼的女子,目光往桌面一挪:“今日怎有闲心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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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日日不来妾身这儿,妾身闲着也是闲着,只得找些事做来熬时间了。”

“瞧你这话说的,朕这不就来看你了吗?”他手指在她的鼻梁处轻轻一刮,略微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转头吩咐,“这儿不用伺候了,你两先退下吧!”

叶岚、清絮得令,憋着笑规规矩矩地退出了房间。

门才刚关,沈凝酥双臂便立刻缠到了男子的脖颈上,两张脸贴得很近很近:“妾身可想皇上了。”

语调黏腻、媚眼如丝,哪儿还有方才温柔恬静的半点模样。

“哪儿想?”

他的大手恶作剧地往女子纤细的腰肢一掐。

“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想。”

“是吗?”

“自然是千真万确绝无半句……”

还未等沈凝酥将话说完,唇已被男子的唇给堵住,腰肢上的手更用力了几分,拥抱也愈发用力,仿若要将她揉进他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