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没什么。”沈凝酥笑笑,最终还是未把徐答应之事说出来。
她不知二人曾经发生过什么,自然不敢轻易开口跟徐答应扯上关系,若是皇上真是痛恨极了徐答应,她这一提,没得白白也给自己惹一身骚。
“朕刚才路过御花园,见到那里有几支红梅生得好,也不知你喜不喜欢,便给你折了。”
“皇上的心意这般贵重,妾身怎会不喜欢。”
“你今天是怎么了?突然稳重端庄,倒让朕有些不适应了。”
闻言,女子娇俏地瞥他一眼:“皇上日日嫌弃妾身不够大家闺秀,如今好不容易沉稳了一回,皇上又有旁的话说,这可令妾身如何是好?”
这时梵昭方爽朗地笑开了,在女子粉雕玉琢的脸颊轻轻掐了一下:“伶牙俐齿,古灵精怪,这才是朕的酥酥。”
只不过闲聊片刻,梵昭便被希妃身边的小太监过来请走了,还是以长公主为借口,皇上倒是乐此不疲,毕竟他对华音的宠爱宫中人人有目共睹,沈凝酥笑语嫣然地将其送至宫门口,等人一走远,笑容立刻耷拉了下来:“姑姑,人人都说母凭子贵,从前我不信,如今倒是不得不信了,你说……我要不也生个小娃娃出来玩玩?”
叶岚被主子不着边际的话给逗笑了,用帕子掩着唇角:“小主既说要生,那便生吧!说不定老天爷保佑,此刻已经有小公主或者小皇子在我们小主肚子里了呢!”
沈凝酥低着头,摸自己平坦清瘦的小腹,头一次为它而发愁。
这一幕,被路过的范才人恰好看到,她坐在步辇上,趾高气昂地:“见过痴人说梦的,却也没见过梦得这么离谱的,眼见着希妃之后洛妃又添了身孕,有些人开始坐不住了?”
女子没被她的话气到,反而笑了:“都已经是皇上的人了,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得个一子半女不也是情理之中?难道唯有妹妹假清高,不愿怀有子嗣?”
这些话怼得范疏桐哑口无言,沈凝酥接着道:“若是妹妹不愿有子嗣,又何必争宠?前几日妹妹生辰宴上又何必带领众舞姬献上新编之舞?”
大概未想到沈凝酥说话这般直白,范疏桐直接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我没功夫陪你在这斗嘴。”
语毕,她的步辇接着一沉一沉地朝前走去。
盯着她远去的身影,沈凝酥忍不住嘀咕:“奇怪,范才人平日里倒不见她与谁十分交好,这个时候能是去哪儿呢?”
“大概是去希妃宫中吧!奴婢方才看到剪桃托盘里盛着的好似是些婴儿的衣裳,还有一双虎头鞋。”
闻言女子撇撇嘴:“这范才人还真是个狗皮膏药,平日里黏着皇上也就罢了,如今看长公主深得皇上喜爱,也要去希妃跟前献殷勤。”
“谁说不是呢!”叶岚笑笑扶自家主子回宫,“小主若是午后闲得无聊,不妨去茗湘苑听戏解解闷儿,听闻近几日太后倒经常到那儿去,方美人、宁才人也常伴左右。”
“她老人家周围已全是人了,我又去凑什么热闹,倒不如睡回笼觉来得悠闲自在。”
一觉睡得香甜,还是宫人进殿内往火龙补热炭才将沈凝酥扰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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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揉惺忪睡眼:“几时了?”
“回禀小主,已是戌时一刻。”
“嗯……”睡得满足了,她不经意地哼哼着,透出一股慵懒娇媚的味道,即便是宫女听了也觉脸红心跳。
“晚饭已经在小厨房锅炉里温着了,小主可饿了?是否传膳?”
“嗯……传吧!”
晚膳御膳房送来的是酱油焖鸡、鱼炖豆腐、油淋茄丝、醋酸金针……一道道的倒是很合沈凝酥胃口,她忍不住多吃了些。
院里夜风依旧寒冷刺骨,她便在殿内来回踱步消食。
清絮掀开珠帘走进来:“小主,家中来信了。”
沈凝酥欣喜地接过来打开细细看。
清絮也是期盼不已:“老爷如何说?”
“家中一切都好,那个徐答应母亲也为我打听过了,是旧时王府里丫鬟,皇上宠幸她不过是因为当时与花月吟置气,因此徐答应也没少吃苦头,能留着她一条命也全是因为即便花月吟如何折腾她,皇上也置之不管,慢慢的花月吟也就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若如夫人所言,那徐答应与皇上之间并无过节,小主暗中帮扶她倒也不至于惹祸上身。”
沈凝酥点点头,将信纸往火龙里一抛,方才的白纸黑墨顷刻间被红彤彤的火舌吞没,化为乌有:“如此我也放心了,往后我份例里的东西依旧一一都匀些给她,记得还得是悄悄的,不引人注意才好。”
正谈话间,叶岚走了进来:“小主,今夜皇上早早地便翻了范才人的牌子呢!”
“也难为这范才人白天黑夜的去希妃宫里守着,总算是如了她的愿了。”
翌日清晨,沈凝酥带了罐乌鸡汤去嘉德宫,准备在皇上面前撒撒娇,迎面碰见刚从嘉德宫出来的宁才人。
两人相视而笑行了礼。
“姐姐是要去找皇上吗?”
“今日小厨房煲了乌鸡汤味道不错,我心想呈给皇上尝尝。”
宁岁巧笑眯眯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不开心:“那姐姐还是别去了吧!我方才给皇上递太后娘娘的一句话,看见皇上身旁有个美人伺候着呢!好像叫米酒,是昨夜被宠幸的宫女。”
这话令沈凝酥又惊又无语。
她惊的是这突如其来冒出来的女子,无语的是那范才人也是个不中用的,辛辛苦苦守了一天才得的恩宠,还便宜了个婢女。
当然这些情绪都绝不能在人前展露,她只是莞尔一笑,先让至一侧:“幸亏宁妹妹跟我说了这些,否则我还得白白往里跑一趟,再守在明政殿前劳烦洪公公通传一声,不知又得浪费多少的时间。”
“沈姐姐客气了,我不过顺口一提而已。”
望着宁岁巧远去的背影,沈凝酥打心底里羡慕,在深宫中还能得太后庇佑无忧无虑地生活,这是多少人梦都梦不到的好事。
“小主,怎么了?”追随着自家主子的目光,叶岚问。
“我在想宁才人今年几岁了?”
“好像十六了吧!”
沈凝酥点点头:“走吧!陪我去方美人宫里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