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侧的小暖阁内,叶岚正领着一小丫鬟给洪广并皇上身边的太监、侍卫上茶:“天寒地冻的大家当差都辛苦了,现下得了空请各位喝口茶暖暖身。”
“要说还是咱们朝云宫好,沈贵人待我们这些奴才总是温温和和的,叶岚姑姑也从来都是备好了茶水请我们喝。”
叶岚笑笑正准备回话,忽有一声音在门口响起:“哟!大家都在这儿呢!”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来者不是旁人,而是太后宫中的房公公。
洪广起身:“房公公好,可是太后有口谕?”
“算不得口谕,却是喜事一桩。”
“何事?”
……
寝殿内的二人正你侬我侬之时,门口不适时地响起洪广的咳嗽声,而后只闻得他扣了扣门:“皇上,太后宫中派人来传话。”
“什么话?”
“恭喜皇上,长乐宫洛妃娘娘有喜了。”
“朕知道了。”梵昭语气沉稳地回答着,一面下床准备穿衣。
此时沈凝酥脑海犹如被一道惊雷劈中,说不出是喜是忧,待反应过来急忙伺候皇帝穿衣戴帽。
沈凝酥一直将梵昭送至廊下,目送他一脚踏出宫门,眼里是藏不住的落寞。
此时,梵昭又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回至廊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洛妃有喜朕理应去探望,外头冷,你快进殿里好生在宫里等着,晚一点朕还来你这儿。”
一番话犹如定心丸令沈凝酥瞬间心静下来,乖巧道:“妾身遵命,皇上你过去吧!莫让洛妃娘娘等急了。”
梵昭盯着她看了几秒,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乖乖等朕回来。”
“皇上对小主真好。”
清絮笑盈盈地逗沈凝酥,也只为令她能多开心些。
听者果然娇羞地莞尔一笑,只觉身子虽冷,心里却是热腾腾的,嘴上还反驳道:“后宫一众宠妃,皇上对谁是不好的?”
“洛妃娘娘有孕了皇上去探望,却还是顾着小主的喜怒,可不是偏疼小主许多分?”
“你倒是会说,说来我突然想起清絮你从小同我一块儿长大,如今也正是出嫁的年龄了,莫不如明儿我写家书送回沈府,好让家中父母留意着你的婚事?”
“我才不要出嫁,我要一辈子在这宫中陪着小主。”
“这怎么行?女儿大了可是不中留的。我一定替你寻个好夫君,要他疼你比皇上疼我还要多,好不好?”
清絮哪里想得到原本是想打趣小主,最后竟还是反被小主打趣了,羞得脸颊绯红地跑开了。
……
广阳宫内,太后合上敬事房的簿子,挥手遣走殿内的奴婢,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是了,洛妃出宫替哀家祈福前几日,皇帝你临幸过她。”
梵昭皱着眉不说话,脸色不大好。
“哀家知道,这些年你同洛妃心中一直有一条鸿沟,如今她膝下有子嗣,往后你与她再如何,哀家都不会插手了。”
“皇额娘博爱仁慈、心系天下,却唯独没有自己的儿子吗?”
“你说的是什么话?”宁太后震惊又愤怒,“这些年哀家的所作所为难道完全只是为了保全洛妃吗?哀家也是为了你啊!”
“不必再说,儿臣已去过长乐宫,也来听了皇额娘的教诲,早该回宫。”
说要这话,他便扬长而去。
守在朝云宫的沈凝酥自然不知道广阳宫所发生的一切,只是见皇上回来时脸色阴沉得可怕,虽看向她时眼神依旧温柔,却也是藏不住愁容。
她一边替他揉肩,一边体贴关怀道:“皇上又要做父亲了,如何还愁眉苦脸?”
“莫非……是洛妃娘娘有孕在身性子多变,言语上不知何处冲撞了皇上?”
梵昭拍了拍沈凝酥的手背,答非所问:“满后宫就你的性子最可爱,也最讨朕喜欢。洛妃孤傲,璃昭仪娇纵有余而温婉不足。”
“那……希妃娘娘呢?”
“她?儿时她天真活泼,如今也渐渐变得欲望太多了。”
沈凝酥玉手一甩身子背朝皇上,言语里多了一丁点儿的胡搅蛮缠:“说不定有一天皇上也会厌烦了妾身,觉得妾身满身的毛病。”
梵昭有些哭笑不得,只顾着去哄她开心,顺带着逗她几句,心中的烦闷已不知不觉被抛掷九霄云外。
他从后头搂住她,闻得见她发髻散发的桂香,忍不住在她白净修长的后脖颈落下一记又一记的吻,温存间,他的双手已十分不老实。
次日东方天空刚微微露出鱼肚白,沈凝酥觉着口干舌燥,起来喝了一碗茶将火气压下去,一下子无了睡意。
回头望了一眼床榻上的男子睡得正香,不忍吵醒,干脆穿戴好去不常用的西屋洗漱梳妆。
差不多时候,御膳房的早膳已送到朝云宫,福宝来她面前躬身问道:“小主今儿起得早,可是饿了的缘故,这早膳……”
“等皇上起了一同用吧!我已许久未起得这般早了,未曾想清晨薄雾蒙蒙之景却颇有一番风味,不若你们陪我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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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小主……皇上还在里头呢!”清絮犹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