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景深煞有介事道:“当初你跟骁骁在警局的时候,场面是不是特别热闹?”
江明喻看他一眼,“你不是听得都烦了吗?”
“闻名不如见面,哪有亲眼看到这么震撼!”
“你也没看到。”
“服务员和全程围观的一个妹妹给我现场复刻的,惟妙惟肖。”
那男的被掀了桌子后就恼了,却被凌云致抄起凳子砸得满地乱跑,现场唯一一条缺了腿的凳子就是她砸出来的。
如果到这儿还好,然而闹得动静太大引来了安保和经理,双方被拦下以后,凌云致放下了武器,转身欲走,结果男的死不要脸忽然搞偷袭。
她脖子上的掐痕就是那么来的。
纪景深三言两语概括完,江明喻把最开始的问题还给他,“那你觉得,能善了吗?”
就这脾气。
纪景深一下子不吭声了。
孟宴臣跟许沁之间的问题,除了肖亦骁之外,他们两个其实也劝过,早点坦白,越早越好。可孟宴臣总说不能,一旦知道,她会离开。
他们三个不理解,离开了就再把人追回来嘛,破后而立,置之死地而后生。
孟宴臣却道:“不会再回来了。”
他说:“她会死。”
这话一出,谁还敢劝。
谁谈恋爱整天把生生死死挂在嘴边。
只不过那时,他们只是浅显地认为,如果知道真相,凌云致会拒绝利用孟宴臣的财权资源,接受胃癌方面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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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直到那场不期而至的祸事,他们才从那片血色里窥见,这姑娘的心肠究竟狠硬到了何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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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室里,给凌云致处理完伤势后,孟宴臣身上已经出了一层汗。
无论是她通红的眼眶,还是脖子上的掐痕,血肉模糊的掌心,每一样都触目惊心。他大概猜到,或许……不,是肯定,肯定是因为知道了他跟许沁的过去,情绪激动,所以阴差阳错引发了这一连串的事情。
到目前为止,凌云致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迟迟没有质问、没有痛斥,但他已经察觉到了隐隐显露的后果。
她对他的触碰,开始抗拒。
想当初,哪怕是意识不清醒,尚在睡梦中,她也会主动往他身上靠,往他怀里钻,而今只是抱一下,她浑身都僵硬,扭开脸,不肯看他。
身体反应是没有办法骗人的,他们之间的关系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云致——”声音嘶哑艰涩。
孟宴臣半跪在她腿侧,拉着她的手,低头认错,“对不起,许沁的事,是我瞒了你。”
凌云致陡然一惊。
“詹小娆在洗手间外边听到了许沁和你的对话,……对不起。”
由于低着头,孟宴臣没注意到她的表情从震惊慢慢变得冷漠。
计划打乱了。
但很快就想到了对策,没关系,她可以顺势闹一闹,吵一吵,然后假装原谅他。
于是她挣扎着要把手抽回,“你把我当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