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宋焰跟许沁还是走到一起,并为此将孟宋翟三家之间的恩怨放下了,就那么轻飘飘地。只有翟淼,只有这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还记得她爸爸当年跪求付闻樱的屈辱,并亲自找回了场子。
所以今天,他才愿意在这里跟她一点一点掰扯,也愿意给她留一个喘息的洞口。
“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翟淼抹了把泪,自觉迈过门槛,往外走了走,声音也降了,“你说。”
见状,肖亦骁也站好,竖起耳朵仔细听。
孟宴臣问的是:“当年的事为什么不报警?宋焰的前途难道不值得你们报警吗?”
翟淼支吾一阵,如实回答,“你们孟家家大业大,有钱有势,我们这种市井小民怎么敢惹?”
肖亦骁小声点她,“我们只是有钱,又不是黑社会。你们不相信法律,反而相信下跪有用?”
翟淼不爱听这话,爸爸下跪是她心中永远的痛与恨。
她嘟囔着,“反正,我跟你们家过不去。”
孟宴臣没接这茬,“是谁告诉你,这件事是我妈做的?”
翟淼回:“我爸说的。”
“你爸听谁说的?”
“我怎么知道?”
“为什么宋焰自己不去求我妈,让你爸去?”
“因为——”翟淼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再度浮起茫然之色。
她说不上来,明明在记忆里是那样重要、那样屈辱的事情,却说不上来。
孟宴臣下巴微抬,向着夜空轻叹一声,“翟淼,你也是个大学生,应该知道什么是军校,什么是政审,什么是部队。以你现在头顶上那个清醒的大脑,思考一下,就宋焰的履历,能过政审吗?能去当兵吗?”
翟淼听得脸上发烫,但还是认真想了想,想完就咬起了嘴唇,她能考上燕大这样的名校,脑子不差,自然,也想出了答案。
不能。
可她今夜,翟家今夜已经丢尽了脸,她实在不愿承认。
但又实在好奇,“那,他是怎么——”
肖亦骁亦是一张八卦脸。
孟宴臣静静看了一会儿翟家的小院,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你知不知道宋焰的妈妈是谁?现在在哪?”
翟淼虽然不解,但还是转着眼珠回忆了一番,然后摇头,“不清楚,那时年纪小,连见没见过都没有印象。长大了,关于姑姑姑父,家里也都不怎么提起。”
她沉吟,“好像,很避讳。”
避讳。
孟宴臣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当年宋焰的父亲宋志勇,也就是你的姑父——”
伴随着他淡淡的声音,二十多年前,孟宋两家的恩怨起始终于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