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沁看着面前两瓶易拉罐,一瓶开着,正嘶嘶地往外散着气儿;一瓶如初,昭示着孟宴臣拒绝的态度。
她抿抿唇,没伸手接,反而想起吃完饭那会儿,一家人围在一起闲聊。
从前这种情况,她和孟宴臣都是如坐针毡,且通常由孟宴臣担下盘问,三言两语应付了事,然而今晚却一改常态,无论父母问什么都耐心地一一回答,甚至还会主动开口关心。
今晚的孟家其乐融融,一派祥和,只有她格格不入。
是从什么时候变了呢?
是在去酒吧的时候孟宴臣第一次将自己抛下?还是抽烟被发现时孟宴臣第一次没有替自己担责?
好像还在那之前,孟宴臣渐渐不再给她发微信,也不会找各种理由跟她见面。
酒吧一别不到半个月,再见面,孟宴臣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变了,眉眼之间浓稠的忧郁不知何时消失了,尽是轻闲的姿态。
是因为交了女朋友吗?
许沁低头在桌子底下抠起了手指,“哥,你……怎么忽然想起谈恋爱了?”
“想谈就谈了。”孟宴臣嗓音低沉却十分轻松。
“妈妈知道吗?”
气氛忽然沉默。
许沁却像抓到了什么关键一样,抬头直视孟宴臣,“她家世普通,对吗?”
孟宴臣望着恢复平静的水中月光,还是不说话。
“妈不会同意你们的。”她冷漠的语气里掺杂着一丝感同身受的哀切。
孟宴臣瞥她一眼,“这是我的事。”
言下之意是,与你无关。
凭什么,为什么,随便你,关你屁事,关我屁事,管好你自己——这是凌云致常用的怼人口头禅,也是她待人处世的态度。
据她说,如果学会了,生活会变得很爽。
孟宴臣小小尝试了一下,确实,话出口的刹那,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斩断了,只觉得浑身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