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臂收紧,凌云致觉察,在他颈间仰起脸,“累了?”
孟宴臣声音略闷,“嗯,是有一点儿。”
过去他从不会对任何人倾诉,要么岔开话题,要么扯扯嘴角,沉默揭过。而今她问,他就说,甚至在听到她问的时候,莫名觉得有点委屈。
下一秒,凌云致拿脸蹭他,“辛苦了。”
“不辛苦。”孟宴臣瞬间心就软了,学着她,下巴在她发顶轻轻地来回蹭。
过会儿他垂眸,呼吸间溢满洗发水的清香,“今天在家做了什么?”
凌云致音调懒懒,“我做什么你不知道啊?”
“嗯。”孟宴臣从喉间哼出一声浅笑,他当然知道。
白天凌云致在家收拆快递,各种摆弄,待到午休时,便会把照片发给他看一眼,聊上几句,然后晚上下班回家,他便像探险似的,一样一样看过。
从玄关的收纳摆件,到落地窗前的绿植,从陪小狗玩会儿新玩具,到拿起挂钩,丈量着将她怎么弄也觉得歪斜的铜铃正正好好安置在门中间。
正前方的视线里,铁艺架子上除了原先的两盆多肉外,还多了一盆尚在花期的福禄考,淡粉色的花瓣紧密簇拥,灵动又可爱。
暂时空置的第二层上面,还有松土用的小铲子和卡通浇水壶。
架子旁边则放着宠物用的自动喂食器和循环流动饮水器,因为凌绝顶还小,目前用不上,所以拆完了又装回箱子里,然而只一天时间,箱子的边角便出现了新鲜的抓痕咬痕。
孟宴臣瞥一眼还在费劲叼玩具的小狗,淡淡勾起唇角。
凌云致从窗上看到,“很开心?”
孟宴臣一愣,顿一顿,轻抚着她的背,“嗯,开心。”
开心,且不知缘由。
……
因为明天还要早起,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回房洗漱休息。
次日不知几点,孟宴臣从睡梦中醒来,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凌晨四点多六分,距离出发还有两个半小时。
居然还有两个半小时。
他泄气。
按理说,在繁忙的工作后该有一场酣畅淋漓的睡眠缓解疲惫,但事实是,仅仅过了六个小时他就醒了。
窗帘遮光性很好,房间黑乎乎的,孟宴臣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确认自己的确无法继续入眠后,起身打开了床头灯。
再看一眼手机,从刚才到现在,那样漫长的神游,竟然才过了三分钟。
他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转头瞧见床头柜上的水杯是空的,反正无所事事,干脆去客厅倒杯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