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闻言顺着视线看了两眼,却说:“一个住处罢了。”
在他看来,连家都算不上。
上班出门,下班回家,两点一线。回到家里他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梯一户,加上工作繁忙,他也冷淡,因而邻里之间也不来往。
住在这里的几年时间,无论何时回忆起来,都是孤孤单单、清清冷冷的。
你让他讲几件在家里发生的趣事,就像在找许沁爱他的证据一样,找不出来。
还有那些家具摆设,从他住进来几乎没有挪动过位置,永远整齐干净、规矩和谐,也永远一成不变。
他不喜欢这里。
凌云致不喜欢他的态度,“你不爱住给我住!”
孟宴臣很惊讶,“你不是已经住进来了吗?”
凌云致顿住,“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觉得不好就搬出去,让给喜欢的人住。”
孟宴臣更加不解,“这是我家,为什么要让给别人住?”
“你不是不喜欢?”
“再不喜欢,那也是我家。”
真诚温和,有理有据,让人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无法反驳。
凌云致被气住,头一扭,不跟他说话,孟宴臣无所谓,自顾自地沉默,但在看到她的茶杯空了时,仍然会给她续水。
凌云致抽空睨他一眼,忍不住道:“你脾气真好。”
“谢谢,希望你也是。”
“你——”
这是她第二次从孟宴臣嘴里听到这句话,可她本人还是没有长进,且至今都没找到合适的反驳之词。
最令人气愤的是,这句话的初衷并不是为了阴阳内涵,相反,孟宴臣语气真诚,但就是莫名其妙地让她感觉到被狠狠阴阳了一番。
闷气堵在胸口,上不去,又下不来,怪难受的。
于是凌云致晃起了怀里正在打呼噜的小狗,“顶顶,咬他!”
凌绝顶被无情晃醒,睡眼朦胧、摇头晃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它乌漉漉的的眼神和孟宴臣一对上,就仰起脖子叫了起来,“汪汪汪汪汪!汪汪!”
这一嗓子喊得舒坦,凌云致看起来高兴极了,抱着它亲了又亲,“真乖!不愧是妈妈的好孩子!”
母慈子孝,孟宴臣看了却连连摇头,幼稚。
外卖半个小时就到,孟宴臣请物业帮忙送上门。
吃饭的时候,客厅里十分安静,两人挨着坐,只有筷子交错和碗碟碰撞的声音。
凌云致本打算晾一晾孟宴臣,但在看到孟宴臣只顾低头吃饭的时候,自己先憋不住了,“你怎么不说话?”
孟宴臣把嘴里的食物都咽了下去,才回答:“我们家吃饭不说话,我也不爱说话。”
而且还是跟不怎么熟悉的人一起吃饭,他就更不知道说什么了,既然不知道说什么,那就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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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致一脸难绷,他就好像那个拽妃,“臣妾不笑,是因为生性不爱笑。”
瞧瞧,这副理所当然的淡漠神态简直一模一样。
“……行。”她深吸一口,也学着孟宴臣,默默低头吃饭。
而孟宴臣却后知后觉地有些恍惚,因为在这个家里,从来就只有一双筷子的动静。
可现在,多了一双。
很多人都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