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凡的意识已经消失，剩下的便是执念，一种寄托真灵的执念。

他的身体则是下沉，仿佛历经时光，葬在虚空，身体随着下沉逐渐解散、崩溃，像是被岁月蚕食，在腐朽。

经历漫长得仿佛永恒的时间之后，一缕暗淡的灰光照到了他的身躯，霎时，巨变惊现！

程凡的身躯轰然炸开，无可名状之物显化而出，正是神浊之相！极致扭曲的异种气息扩散，刹那之间，数不清的恐怖之物投来了视线！

难以想象的伟岸之物自虚空浮出，每一个都是阐释天地之恶，执掌世界之理的邪神！

感知到神浊的气息，被其惊动，此刻尽皆投来目光，神灵的目光便是神域，目之所及皆为领地，领域之内等若神临。

此刻程凡瞬间被围观，无数影影绰绰的邪神之影围聚而来，神浊的范围仍在扩大，甚至隐隐间有侵蚀虚空的迹象。

邪神们从未见过如此异种，疑惑之后尽是好奇，好奇之后...便是抢夺！

深海寂静，除了偶有坠落的世界之外，空无一物，即使是没有脑子的神灵，亦是感到空虚！

每一个出现在深海的事物对于其中生灵皆是不可多得的资源，无论是吞噬还是把玩，不可让与他人！

因为深海之中，唯有邪神永存。

不论怎样珍贵之物，不可长久，不论怎样贪恋之物，不可留存，不论怎样可光辉而有蓬勃希望之物，不可生息。

美好只有一瞬，刹那无有芳华，一切都是虚无梦幻泡影。

然而，即便是虚假的幻影，邪神们亦是追逐。

因此，当祂们见到神浊，见到这不断生长扩散的奇妙之物，祂们便无可忍耐，即便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了。

顷刻之间，难以计数的邪神接近了神浊，伸出肢体，与之触及，而后...纷纷融入其中，被同化、吸收，吞噬大量本源。

就在邪神几乎被抽干，将要彻底融入其中时，神浊...程凡的体内，一股浩瀚的威势爆发，将无数邪神荡飞！

一点漆黑的天意化生不祥，扭曲神浊，侵染形骸本源，但在这时，那灰光刺入程凡的真灵。

以此为基，宛如回溯，消失的、崩溃的、毁灭的、死亡的，所有曾出现过的，程凡、程尘，以及无名的与不知名的......他，尽皆回返！

被重塑，被拉回，从湮灭的虚无中重生，全部融合，再一次，铸成了那最初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