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英吸了吸泛酸的鼻尖:“去年盛夏,我来扶府寻祖母谈事,不慎落入湖中,在后院厢房更换衣物时,醉酒的他闯了进来……”
后面的话,无须多讲。
福嬷嬷心如刀割,她与亡夫只有一个儿子,后来儿子儿媳相继得痨病而死,就剩下这么一个孙女,祖孙二人相依为命,不忍宋英如她一般卖身为奴,拿出半生积蓄,替孙女在街边开了个胭脂小铺。
等到适龄之时,再为她相看好人家,总能把日子过得欣欣向上。
谁能想,如娇花一般的孙女,竟在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事!
若非福嬷嬷这辈子经历了足够多的大风大浪,恐怕早已情绪错乱。
福嬷嬷面容沉默,眼底涌动着压抑的悲愤,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隐忍片刻,疲惫至极地看向宋英,紧紧握住孙女的手,嘴唇颤抖:
“阿英……放心……咱们把这件事烂到肚子里……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祖母会给你讨公道……”
福嬷嬷搀着宋英离开了雪栀院。
待祖孙二人彻底走远,甜盈犹豫道:
“姑娘当初搜集扶兴业奸辱少女的证据,也算是替宋英报了仇。可宋英是福嬷嬷的孙女,福嬷嬷毕竟是老夫人几十年的心腹,她们会不会倒打一耙,反过来对付姑娘?”
扶云卿咬着豆干,没有说话。
甜盈紧紧皱眉,颇为忧虑:“姑娘想好如何应对老夫人要敲的登闻鼓了吗?”
扶云卿舔了舔指尖上的豆干残屑,对美食感到颇为满足,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走进书房看书。
一时间,甜盈也不知道,自家姑娘到底是有主意了还是没主意。
甜盈忧心忡忡地哎了一声。
……
第二日,晨。
甜盈步履急切地闯进房中,说道:“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当真去敲登闻鼓了!”
扶云卿手枕着脖子,正抱被睡觉,闻言,美眸慵懒一睁,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道:“知道了,先为我梳妆吧。”
掐算时辰,登闻鼓一敲,不出半时辰,便有人宣她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