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先是拿府上令牌去京兆尹问林樾舟的路引,身份没造假,他是从辕国冀州而来,奴婢又套了套他的话,发现此人虽然行事不拘一格,说话却滴水不漏,他只说他出身平民、自幼学医,恰巧有几分天赋罢了。”
扶云卿蹙了蹙黛眉,用牛角梳慢敲妆奁,思量片刻才开口:“从辕国冀州而来,证明他并非二房爪牙。不管他前尘过往,只要他能治好我弟弟骨伤,我愿意睁只眼闭只眼。没有什么,比治好子珩更重要。”
“奴婢会盯着长水和林樾舟的。”甜盈道。
……
第二日,晨,晴光大好。
福寿院。
袁氏身穿泥金瓜鼠纹袄衫,手里捧一暖手小铜炉,打着哈欠,来到老夫人房中请安。
请安结束后,老夫人赐座。
袁氏坐在老夫人身侧,为她添茶倒水,一边放低声音道:“母亲可知,云卿那丫头给子珩请了一位名医,说是能起死人肉白骨,医技颇为不凡,倒是比那宫中御医还要厉害几分。”
老夫人闭目养神,掐着佛珠念诀,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袁氏揣摩不出老夫人心中所想,略有些急躁:“母亲,兴业才是您血脉相承的嫡亲孙子,您难道真就眼睁睁瞧着子珩康复如初,继承大哥的泼天遗产?您也知道,兴业他爹是个立不住的,几十年无所成就,若无丰厚家产傍身,我们一家人还不知道要过什么苦日子。”
扶兴业是袁氏儿子,也是老夫人亲孙子。
扶老夫人比谁都清楚,自家儿子扶庭的德行,如今是她在世,尚能苦苦支撑,若她离世,按照他那好赌的性子,只怕没个两三年就要睡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