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所以独占，宁可亲手毁掉也不愿落入他人手中，对于魔界来说这才是常态。

即便是太过在意而舍不得毁灭，不愿意伤害，也不会愿意放手。

姒长于魔界，自然也曾有着同样的想法。

如果西苍真的只是一个凡人，她还能忍住拉他同坠无间的欲望，陪他在凡间度过一生，可他不是。

西苍说姒从来没有真心，这话不对，凡间的时候姒确确实实付出了一点真心。

也正因为如此，姒才没有在西苍落入她手中的时候，就直接打散他的魂魄，将他的神源取出来，反而让他神智清明的苟延残喘近千年。

在常人看来是折磨的举动，对于魔界之人却是少有的真心。

只不过，除了长于魔界的魔族外，其他几界的生灵大概无法理解这样的真心。

西苍看着姒，他理解了姒想说的话，也感受到了彻底的绝望。

“她是你的善魂，”西苍死死的盯着姒的眼睛，“你能骗的了她一时，却不可能骗她一世。”

绝望的情绪让西苍近乎崩溃，他不止一次的后悔起自己当初的举动，后悔之余还有着无法诉诸于口的担忧。

他爱着的是那个灵动温柔的凡间女子，是他用秘法分割出来的善魂，而不是眼前这个残忍无情的魔界妖女。

支撑着西苍在千年折磨中坚持下来的，一个是他以为存在的女儿，另一个便是他用秘法从姒身上分割出的善魂。

可如今，他以为的女儿从来不曾存在过，他以为会渐渐复苏，会想起他们曾经美好时光的善魂，却和恶魂一起同流合污。

西苍只感受到铺天盖地的绝望如潮水一般涌来，让他无法呼吸。

姒微微摇头，正是因为安晴曾是她的魂魄碎片，姒才更相信安晴的选择。

或许所谓的善魂会像西苍幻想的那样，天真单纯，不管遭受什么都怀着善意，但西苍的秘法并没能成功。

安晴是一个独立的存在，虽然身上还带了些许姒的影子，魔界是她自己的选择。

如今，姒只是来见西苍最后一面，顺便收下属于她的神源。

接下来，她该去接安晴回来了。

仙魔战场上，安晴看着眼前的玄心宗门人，露出古怪的神情。

“卧底？”

他在说什么奇怪的东西？

眼前的人还在喋喋不休，说什么只要安晴立下大功，将功赎罪，宗门就可以对她之前做过的事情既往不咎。

话语间还暗示着水月峰主废了她的修为是为她好，只有这样才能让魔界真正相信她在仙界已经没有容身之处。

仙魔两界战乱不断，互相派卧底是寻常事情，其中种种不得已也是必要的牺牲，只是……

安晴冷漠的想着，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对安晴而言，玄心宗仇大过恩，她临行前没有对玄心宗动手，只是因为自己刚刚醒来没有足够的实力而已，并不是对玄心宗还有什么牵挂。

想到这里，安晴生出几分好奇，为什么他们会觉得安晴会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