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脱不掉……
“喂?鲤鲤?鲤鲤?鲤鲤你说话!于泽!”
赵佳明从车库悄悄退出来,顺着安全楼梯往上跑,边跑还在喊着电话那头的人。
“赵佳明……”
沉寂许久的耳边传来于泽平静到极点的声音。
赵佳明的脚步瞬间停住,在黑暗的楼道里,只有安全出口的灯牌亮着莹莹绿光。
“我曾经以为,18岁之后我就自由了。你知道吗?直到今天之前我都是这样认为的……”
于泽说出的话没有丝毫起伏,仿佛是在讲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但他不放过我,于淮阳和我妈都死了,我妹妹也死了,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赵佳明捏紧手机,想阻止他说下去:“鲤鲤……”
“于淮阳活着的时候,父爱没有施舍给我跟兰兰半点儿,他死了,遗产我也没有继承分毫。”
“从我生下来,关于我妈的流言蜚语我听过多少?我们在那个家像阴沟老鼠一样活了这么多年,我从没肖想过于家的任何东西,我只想离开那里,只想离开。他于麟还有什么不满!”
“他还来打扰我的生活干什么?他想我也去死吗?”
赵佳明一阵心惊,他的脚步又动了起来:“鲤鲤!别说了。”
于泽的眼神落不到实处,他拿手机抬起的手臂上,是18岁生日那天去纹的兰花纹身。
他还清楚记得那天,刺针扎进皮肤里带来的密密麻麻的隐秘痛感。
其实他很喜欢那种感觉,那种能随意支配自己身体的感觉,就像是在牢牢抓住最后能抓住的东西。
越痛,越能清晰的证明自己还真切地活着。
于泽的手用力捏着,直到把指甲扣进肉里,痛楚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他闭上眼,把那丝脆弱和挣扎彻底收了起来。
再睁开眼时,只有深不见底的幽暗。
“我不会让于麟如愿的,他想看我堤坝崩塌,但我如今建立起的铁壁比他想的坚固。”
在赵佳明的手触到更衣室的门之前,眼前的门骤然打开。
于泽出现在门后,眼尾带着还未消散的红,手里举着的是通话中的手机。
赵佳明听到他缓缓开口。
“我不会再让他摧毁我第二次!”
耳边的手机话筒里,传出的是比现实慢了一拍的声音,却如同于泽郑重重复的第二遍。
赵佳明放下手机,唇角勾起,看着面前的人笑得欣慰。
“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于麟有什么目的,这次绝不能让他再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