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说话,看不明白于麟态度的人都在悄悄往于泽这个方向瞄。
最后还是于麟笑着开口:“没事,刚才于泽不小心打翻了一瓶红酒。”
他藏在眼镜背后的双眸浅浅弯着,向对面坐着的女人微微颔首,看上去绅士十足:“动静有些大,让姜总见笑了。”
没想到会突然跟她说话,女人笑容也非常得体,回道:“于总客气,人没事就好。”
刚刚她和于姥爷出了书房的门就听到楼下吵吵嚷嚷,那动静可不像只是打翻了一瓶酒。
不过别人家的事情,她也无谓去了解,淡淡揭过就是,本来今天来这里就是个意外。
谁知于姥爷不肯揭过,威严的脸上满是怒意,指向宴席尾端斥道:“于泽!客人都还没落座你怎么就开始动筷了!”
正百无聊赖捣着餐盘里吃食的于泽,闻言动作一顿。
他不是向来都这样嘛,这会儿当着这么多人面提多没意思。
“老爷子岁数大了,眼睛还真是明朗,我都坐这么老远了您还能看见呢?”
这一把嗓音懒散又好听,惹的那红裙女人也好奇地侧目看来,待看到少年的脸,更是惊艳地挑了挑眉。
“你看看你衣服上染的什么东西!”
“红酒啊,我撒的。”
“你什么态度,好好的宴席你就非得闹一通是不是?”
“不敢。”
“还不赶紧去换一件,你要穿着一身脏污吃饭吗?”
这下于泽坐了起来,也不呛他了,皮笑肉不笑点头:“得嘞,您老今晚过寿辰,可得吃好,我回屋去换完衣服就来。”
说完像是生怕他反悔,拉开椅子就匆匆溜走。
在场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哪是去换衣服,分明是逃了。
不过于姥爷应该也满意了,安稳坐下,还安抚般对女人说:“那是我家调皮的小辈,不服管,小姜你别介意。”
介意的是您吧。
心下这样想,被叫小姜的女人面上却是礼貌一笑:“挺有意思的。”
撇下一室笑语欢声,杯光流影。
于泽没有马上回去,而是迎着徐徐晚风在园林里漫无目的走着。
为了这几日的活动,这里被打扫地干净,矮树丛修剪成整整齐齐又稀奇古怪的样子,像花瓶像不规则物,就是不像植物。
他找到庭院里的落日长椅,放松身体往后一靠,任由身上红酒醇香被吹散,连带而去的还有一丝烦心。
爷爷看上去还是不愿意看见他,那这次叫他回来就全是于麟的意思了。
为什么呢?
就是为了找些不相干的人羞辱他吗?知道他只要回到这个地方就浑身不舒服,为了更好的看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