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是顿了片刻,他就将刀收回鞘中,站起了身。
“都早些修整,明早还得赶路。”
河琛说罢,头也不回的进了营帐。
……
“都听好了!
待会儿尽量生擒,不可滥杀同袍。”
激荡高昂的指挥声,在山间的冽冽寒风中响起。
说话者一身甲胄兵戈,那张少年气十足的脸,在月光下肆意鲜活。
他身后是上千精兵强将随他纵马疾驰。
“是!”
将士们异口同声的回答铿锵有力,振奋人心。
少年在马上畅快的笑了两声,他享受着纵马扬鞭的热血沸腾。
疾风呼啸,这是他将近二十年来,从没有过的快活。
他困在皇城太久,躲在暗处太久,他往日从未真正有机会感受这样的畅快与热血,那压抑了太久的心终于像活了过来。
这与他做浪荡子时的畅快完全不同!
夜色深深,月光如水。
他还是在暗处,还是踏月而行,
可他知道,今夜一过,他再也不用谨小慎微,再也无需藏锋露怯,再也无需久居人下!
这是最后一次暗夜,往后之路光明灿烂。
越是想到这里,他笑的就越畅快。
“殿下,我河珏岂会让你失望。”
他在心中想着,马蹄声声越来越快。
河珏不知道,他不知道如果没有那天雨夜里,那个女人倾斜的那把伞会怎样。
如果没有她,河珏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多久。
他只知道,幸而因她,自己等到了。
他忘不了那天雨夜里,殿下塞入自己手中的伞和玉佩。
他也正如玉佩上镌刻的鱼跃龙门一样,正在跃过属于他自己的门。
他永远不会忘记这扇门是谁为他打开。
快马疾驰间,离情报中河琛的扎营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河珏的心,也越跳越快。
砰砰炸响,似要从胸腔蹦出来。
“我的好哥哥,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
河珏在心里想着,两颗小虎牙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
河琛驻扎的山脚,篝火已经熄灭,只燃着守夜的灯火。
将士们已经入帐休整,只有零零散散一支小队在巡逻。
夜深入梦的河琛紧锁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