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品珏晃动着酒樽中晶莹剔透的酒液,目光不紧不慢地追随着萧玉融,抬手勾住了萧玉融飘逸的裙带。
萧玉融轻盈地转了个身,就跌进了柳品珏的怀里。
阿北冷笑一声,认定了柳品珏会把这女人推出去,还会把人大卸八块。
所有人都那么以为。
但偏偏柳品珏伸手扶住了萧玉融的腰,顺着力道将人揽进了怀里。
柳品珏的目光一寸寸渡在她的脸庞上,她敏锐地从柳品珏眼底捕捉到一丝晦涩的怀念。
萧玉融嘴里衔着牡丹花,仰着脸凑上前去,姿态暧昧又朦胧,含笑着道:“柳公要奴如何呀?”
嗓音勾人,又因为衔着花有些含糊不清。
柳品珏俯身咬住萧玉融衔着的牡丹花,撕扯下几瓣花瓣,在唇齿间狠狠嚼碎了,吞了下去。
萧玉融微微睁大了眼睛,惊诧之下松了嘴,牡丹花掉落在了地上。
一个混杂着花汁的,同样含糊不清的吻印在萧玉融唇上。
萧玉融眼睛睁得更大了。
好在她心理素质强悍,随即便笑吟吟地用双臂勾住了柳品珏的脖颈。
“那便留下吧。”柳品珏低声说道。
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看来柳品珏对萧玉融这个爱徒是真的含有那一层促狭的意味啊,不然一直不近女色的,如今怎么会要留一个像极了萧玉融的舞姬呢?
感情这么多年禁欲,是为了小徒儿守身如玉啊。
我了个天爷啊,师徒之间伦理纲常,柳品珏是弃之不顾,无拘无束啊。
之前的师徒反目,该不会也是掺杂了些爱恨纠葛吧?
还真别说,那位昭阳***能把温润如玉的李尧止迷得五迷三道,不管不顾世家里头最森严的礼教族规,连火烧相国寺都出来了。
还叫一大群青年才俊为她痴狂,爱她者为她生,恨她者亦为她死,真是个神人。
可惜了,先天弱症,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这不就是拖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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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震惊的还有一众柳氏族人和阿南阿北,尤其是阿北。
“主君!”阿北瞪圆了眼睛,“此女分明是会武的,狐媚惑主,若是细作,留在身侧后患无穷啊!还不如早些杀了……”
“舞亦是武,要练剑舞,没些武艺傍身如何讨得贵人们欢心啊?”萧玉融歪着脑袋。
她反应奇快,这就立刻从柳品珏对她还抱有这种心思的震惊,和柳品珏居然对她虚伪地缅怀的怨恨中脱离出来,来应付阿北。
萧玉融从小跟随柳品珏读书辨礼,也算是跟阿南阿北一块长大。
这两人是什么性子,又是什么弱点,萧玉融一清二楚。
她咬着指尖笑了笑,娇声道:“这位小郎君,也千万莫要折煞了妾身呀,什么打啊杀啊的,真叫人害怕。”
“你!”阿北气急。
谢得述暗自称叹主子的演技。
“柳北副将的意思,是我们谢氏要杀柳公了?”谢得述道。
阿北总不能当众说有这可能,那就是绝对的外交差错,跟谢氏翻脸了。
他不甘心道:“主君!”
“我意已决,休得多言。”柳品珏抬手制止阿北的话。
阿北气得要命,却又只能看着萧玉融靠在柳品珏怀里,冲着他挑衅般扬起眉梢。
这妖妃当道,小人得势的姿态!
阿北作为柳氏族人,柳品珏的心腹和副手,和阿南身为柳品珏的左膀右臂,哪个人看见他不是给三分薄面。
敢这么对他的,除了眼前这个女人,也就只有柳品珏和那一个人。
“大人,我为大人添酒。”萧玉融笑着倒了一杯酒,将酒樽递到柳品珏面前。
柳品珏沉沉地盯着她,结果了酒樽。
美人在侧,美酒在手,真是良辰美景奈何天。
萧玉融就这么被留了下来。
宴会结束,宾客纷纷向主人家辞别。
“扶光可就留在柳公身边了,柳家四世三公,家大业大,总不至于亏待了一位舞姬。”谢得述唇角微翘。
李尧止微笑:“如此良辰美景,尧止便恭贺老师得一佳人了。”
阿北气得慌,但萧玉融依旧顺理成章地留在了柳家,甚至住进了柳品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