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族人前不久因为口角之争,打伤一个亲王,并且气焰嚣张地叫嚣着如今的皇帝和***都是出身于霍氏。
萧玉歇连夜把那人发配去了边疆。
虽然说那位亲王都隔了好几层血脉,但这是关乎着皇族的颜面。
霍照对这样的处理并没有异议,不过霍氏倒是觉得罚得太重了。
甚至有霍家人找到萧玉融这里哭诉罚得太重。
萧玉融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一番,让人回去了。
“我已经忍到了极限,没有一个帝王能够忍受自己权臣可以出入御书房,再把弹劾他的奏折烧掉。”萧玉歇眼眸暗沉难懂。
他摸了摸萧玉融发烫的眼眶,“你来下手还能减少伤亡不是吗?所以这件事情我交给你,融融,想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
“皇兄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萧玉融惨淡一笑。
“别这样说,融融,你敢说你没这么想过吗?”萧玉歇也笑了,“你可也不是什么好人啊,你没对舅父的越权不满过吗?”
同样是无法给出回答的问题。
萧玉融闭上了眼睛。
“你瞧瞧,所以我才说我们是一样的。你我一母同胞,流着一样的血,怎会有所不同呢?”萧玉歇笑了笑。
他凑近了萧玉融,低声说道:“或者说我们萧家人,骨子里就流着这样阴私又疯狂的血呢?哦,还得算上霍家,霍家的偏执。”
萧玉融仰起脸看他,“我从未知道我们原来是这样的人,可你走得越高,我就越悲哀地发现这一点。”
萧玉歇似乎是心情愉悦,“这不好吗?”
“云水的盐矿就交给你了,你想要用来做什么都行。”他柔和地说道。
萧玉融有些麻木地问道:“这算是奖励吗?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当然不是。”萧玉歇摸了摸萧玉融的脑袋,“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
曾经是那样,但现在不是了。萧玉融没有说出心里话。
萧玉歇像是想起了什么,“但是云水那里不要派兵去驻守。”
萧玉融皱起了眉头,她想要那个盐矿就是为了顺理成章地派兵去过,看守着盐矿不被柳氏所用。
同样也是威胁柳氏,也方便宣城有异动时,云水能直接出兵镇压。
如果不派兵过去,那岂不是都没用了?
“为什么?”萧玉融问。
“我自然有我的考量。”萧玉歇没有多说什么,“别太惊动柳氏了,这时候他们想反,绝不是什么好事。”
这是实话。
毕竟北部的异动一年远胜一年,哪天北国四十九部打过来了,萧玉融也不会太惊讶。
自从宣城异变之后,萧玉融再也没有收到过从北方而来的书信,她也没再回过独孤英的信。
那之后她所认知的独孤英是彻头彻尾的独孤英,而不是她认知里的那个祖巴。
独孤英绝对恨楚乐。
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起内乱绝不是什么好事。
见萧玉融沉默,萧玉歇放软了语气:“这方面就听我的话吧。”
萧玉歇爱怜地抚摸了一下萧玉融的脸庞,“你该好好休息了,记得按时吃药,我先回宫了。”
“恭送皇兄。”萧玉融没有什么情绪地垂下眼帘。
“别拿自己身子跟我置气。”萧玉歇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萧玉融站在原地看着萧玉歇远去,再看了一眼满地狼藉。
还是跟之前一样,好像所有人都往前走去,只有她一个人停留在原地,还频频回头望向过去。
前方是重重山隘,但这条路她已经走上了,就不能回头。
庙堂颠覆,兄弟阋墙。
萧玉融默然不语望秋山,远山如眠。
她背过身回房,叫下人来收拾干净这残局。
桌案上依然摆着两封信。
那两封信,一封是柳品珏写给萧玉融的,一封是允州发往杨家给杨威的,被扶阳卫截了下来。
给杨威的那封信满是谋划算计,是作为柳氏主君而写。
而跟她的那封信,则是以师长的身份句句关怀问候,指点迷津。
无非是问几句天凉添衣否,亦或者是问有没有病,吃药了吗?晚上睡得好吗?有没有咳嗽呀?
如此之类。
可萧玉融仅仅是看着这些,就难免想起曾经,曾经跟柳品珏所相处过的点点滴滴。
柳品珏教导她政治之道和驭人之术,这都是她如今掌权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