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出于战略考虑,不过臣子们依旧纷纷谏言,唯恐萧玉融扩张了自己的势力。
尤其是虎威将军杨威,义正言辞,字字泣血。
他头发花白,年过花甲,此情此景,仿佛众诚之至,令人潸然泪下。
萧玉融的神情愈发阴沉。
为什么这样痛恨她?
究竟因为她的任性贪婪?还是因为她不安于室,越过他们所有人成为了操控朝政的主人?
公主只是华丽且残缺的装饰品,例如江上倒映的残月,冷梅香艳的断枝,屋檐将融未融的雪水。
可他们越是这样,好胜心就越是使她发狂。
小主,
他们说不可以,那她偏要登云顶。
萧玉融看向了萧玉歇,她想要知道萧玉歇是什么反应。
“行了。”萧玉歇似笑非笑,目光锐利,轻描淡写地扫过底下的群臣,又瞥了一眼身边的萧玉融。
“兹事重大,还需另行商议。”萧玉歇道,“此事之后我再同你商量吧。”
萧玉融心沉了沉,明白萧玉歇这是在委婉拒绝了。
她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应道:“皇兄所言极是,如此要事还需细细商讨。”
杨威那样从官几十年一件事情都没办成,甚至还延误军机的人,居然也敢对她指手画脚。
萧玉融望下去,冷冽的目光令杨威心中为之一沉。
退朝之后,有不少官员围了上来,同杨威寒暄,赞扬他的风骨。
“陛下虽没有多说什么,但也婉言拒绝了***,这也是一件好事啊。长此以往,这乌烟瘴气的朝廷之上必然一片清明。”臣子们连声说道。
王伏宣从旁边经过,他们顿时噤了声,不再说什么。
王伏宣也没有停下,只是嗤笑一声。
他身后的仆从推着轮椅,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
邓齐从旁路过,臣子们这才出了声:“邓大人,你说是不是?再这样继续,昭阳殿下必然有一天会归还兵权。”
“这话你们也敢说?”邓齐用见了鬼的眼神看他们,他腿才刚好没多久。
“我什么都没听见。”他捂住耳朵,快步离去。
臣子们面面相觑,讪笑:“驸马爷这是上回事发,心有余悸了。”
“也是,也不是人人都有杨大人这胆量,可以不畏强权,直言不讳的。”
“杨大人敢做这先锋身先士卒,我们也得紧随其后啊。”
恭维声里,杨威神情自得起来:“***只手撑天,是真觉得自己替天行道啊。先前帝女降生之时,我便说了,此女必为我楚乐之大患。”
他正说得激情洋溢,却发觉面前几个臣子都神情飘忽,闭上了嘴巴。
还有一人悄悄给他使眼色。
杨威顿了顿,一转头,看到谢得述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
“小谢、谢大人……”杨威被吓了一跳,讪讪地喊道。
谢得述没什么表情,手里把玩着小刀,削铁如泥的利器跟玩具一样纷飞。
寒光一闪一闪的,吓得几个臣子心里也一颤一颤的。
倏地收回了小刀,谢得述扯了一下嘴角,“公主有请,杨大人,请吧。”
“啊、啊?”杨威环顾周围。
刚刚那几个还言辞凿凿的臣子,此时此刻不约而同地流露出同情的神色,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完蛋咯,刚得罪完人,人就来请了。
去昭阳***那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杨威只能硬着头皮跟谢得述走一遭。
谢得述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跟杨威说,连个眼神都没给,似乎只是例行公事。
杨威绞尽脑汁找了个话题问谢得述,谢得述也没搭理他。
秋雨乍停,碧空如洗压着朱红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