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生所在的位置,也没有人。
面对空无一人的宫殿,萧玉融险些笑了。
真是可笑至极,她的哥哥前脚还给她无上的尊荣,后脚就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
萧玉融上前,查看其中的蛛丝马迹,这个地方一丝一毫的生活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她只在床脚一个角落,看到了一行用刀刻下的,细若蚊腿的字。
小时候闹着玩的把戏,却成了绝笔。
萧玉融伸手慢慢抚摸过那一行字。
融融吾妹,勿忧勿伤。逝者安息,生者奋进。
“融融。”身后传来声音。
萧玉融起身,转过头。
萧玉歇看见萧玉融脸上的泪痕,愣了愣,他轻叹一声,走上前去,“我不是说了吗?你不该来的。”
“为什么不该来?因为我不来,你还可以瞒着我,亦或者是骗我他们转移了软禁的地方吗?”萧玉融泪流满面。
萧玉歇一得到消息就马上来了,但还是迟了一步。
“融融……”萧玉歇捏了捏眉心,“无论你信与不信,至少我从未对他们二人……”
“你在骗我!就连你说与我共享所有都是在哄我!你告诉我,他们到底是怎么样了?他们还活没活着?”萧玉融打断了他,咬着牙质问。
萧玉歇在骗她,一直都在骗她。
说什么愿意与她共享,说什么分她半壁江山,都是骗人的。
尊贵的血脉让她与众不同,让她以帝女的身份凌驾于由男人主导的空中楼阁之上。
接受和皇子一样的教导,叫她位同太子。但拨开云雾去看,那些锦绣堆砌而成的华塔之外,她没有得到与兄长们同等的机会,却要为这一切付出的代价。
因为朝臣们认为她应该嫁人,应该和亲,应该联姻,应该榨取价值来填补楚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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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应该用拨弄权力的方式来创造价值,她所走的只有一条路。
没有实权,只能凭借父兄的喜爱。所以她自始至终都有一种强烈的失重感,仿佛踩不到实处,一失足就会从云端跌落。
彩云易散,琉璃易碎。
而帝王的爱就是这些东西。
所以她才想要实权,想要实际的东西,她以为父兄们都是不一样的,以为萧玉歇是不一样的。
她以为萧玉歇先是她兄长,再是帝王。
好像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一样。
答应她的依旧是镜花水月,什么也守不住。兄弟能杀,妹妹怎么不能杀?
现在萧玉歇对她留有旧情,愿意哄她。随着岁月流逝,帝王之位稳固,谁不能杀?
是萧玉歇反复告诉她:“帝位太冷,我想要你陪我。”
是萧玉歇反复跟她说:“你我兄妹所行之路,若是有朝一日败了,败给世家,败给北国,那都会遗臭万年。千秋万载,你我之名并列史书,都是恶名,恶名也好。”
也的确是这样的,在前世的时候。
崔氏兵,王氏财,李家柳家政权在,萧氏兄妹合起来。
他们的姓名也确实并列。
所以萧玉融才信萧玉歇,可从第一个改变开始,一切都是变的。
萧玉融深吸一口气,含泪问道:“你就告诉我实话,三兄是不是你杀的?”
太多复杂的东西都尖锐地化作了泪滴从眼眶中滴落,这个问题意味着太多了。
萧玉歇紧盯着妹妹的脸庞,沉默里他的神情逐渐阴沉下来。
“你不信我。”萧玉歇向前一步。
阴影投了下来,压住了萧玉融,压得她仿佛溺水的人般,无法发出声响。
“好,我就告诉你,他就是我杀的。”萧玉歇阴恻恻地说道。
在萧玉融震惊的眼神里,他步步紧逼,“我杀他怎么了?倘若换他坐上帝位,难不成他会留我性命?就算他不杀我,他背后的势力不会逼着他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