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叹:“昔日见你,秀润姿和,周容有度。做了吾儿的伴读,也不知……是喜是忧。”
萧皇的呼吸急促起来,将第二道圣旨从枕头底下抽出来,塞到李尧止手里,“叫他们……都进来……”
李尧止转身去把外面的人都叫进来。
所有人都目睹了断裂的黄带,还有仍存一口气的萧皇。
“陛下!”
还没有人说什么,萧玉融刚刚跪倒在萧皇床榻边。
萧皇气息奄奄,他们叫他,他好像都听不见了,跟他说什么,他也似乎神志不清。
他的眼前浮光掠影,走马灯般出现了过往的许多事情。
“融融,我……我唯一的孩子……”他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喊,“我要去找……找你的……母后……”
唯一的孩子?没有人去追究一个病糊涂了的,只剩最后一口气的帝王说的这句话。
而总有人因为这句话而低下了头。
“终于结束了……我终于看到了你……”萧皇最后一声声音消失了,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
响雷划破夜空,带着沉闷的雨滴,落在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外头跪着的妃嫔臣子们似有所感般痛哭起来。
萧玉融趴在萧皇的手边,压抑着哭声。
她似乎是有些喘不匀气,面色有些潮红,泪珠挂在颊边,抽噎了两下。
李尧止单膝跪在她身边,扶住她颤抖的肩膀,“殿下。”
“殿下,多事之秋,得抗住。”李尧止轻声说道,嘴唇贴在她冰凉的鬓边。
萧玉融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气,抓住李尧止扶她的手,“好,你去。”
李尧止将萧皇递给他的那道圣旨递给宦官,要这位一直伴随在萧皇身侧的宦官去宣读给臣子们听。
“国一日不可无君,还请公公去宣读圣旨,叫储君早日继位,以稳大局。”他温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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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一抹脸上的眼泪,接过圣旨就要往外走。
却被萧玉生喊住了。
“等等,为什么黄带子断了?”萧玉生站在稍后的位置,冷声质问,“李尧止,你做了什么吗?”
“尧止听从陛下之训诫,往后要立心立命,辅佐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李尧止神情自若,“仅此而已。”
萧玉生冷笑:“可是黄带子断了,你若是什么都没做,陛下为何会扯断它?那这道圣旨,也怕是来路不明吧?”
“三兄!”萧玉融抬起头望向萧玉生。
萧皇尸骨未寒,萧玉生就开始清算夺权,未免叫人心寒。
“许是陛下失手呢?”李尧止垂眸,“三皇子若是这么说,尧止便是百口莫辩了,还望太子查明,还尧止一个清白。”
大门敞开,外边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底下人心思活跃泛滥,头脑极速思考着,此时此刻应该做何反应。
“这道圣旨上,写的是叫储君继位。太子既有受益,恐有包庇之嫌。”三皇子党派的大臣说道。
李尧止微笑:“既是如此,那便将尧止移交刑部、大理寺来来查吧?”
李尧止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坦荡如砥。
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可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孤身从断了黄带子的养心殿里走出来的臣子。
“绍兖!”萧玉融抓住李尧止的手腕。
李尧止反手轻拍了两下萧玉融的手,“殿下放心。”
“夜雨凉,要小心寒病侵袭,殿下回去后得让侍君熬些姜汤。病从微来,往往趁虚而入,殿下可别不上心。”他又叮咛了一句,才跟着刑部之人离开。
他的眼眸生得含情脉脉,望着人时一汪春水,笑与不笑,都是弯弯的盈盈的。
萧玉歇神色冷凝,“三弟这意思就是,孤这个储君继位,是名不正言不顺了?”
“怎敢?”萧玉生扯动嘴角,“只是君父之死尚有疑点,储君先前被陛下多番斥责,也有目共睹,这才难免要小心些。”
萧玉歇扬眉,“你想怎么个小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