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朵。”萧玉融又看向度熙,“宁柔又去了追月阁的话,多看着点哄着点。务必要让她,心满意足,多吐露些东西。只言片语,有用就行。”
度熙点头,“是,度熙这就去办。”
他像是要将功赎罪,快步就走了出去。
萧玉融看向他背影,指尖敲了两下椅子扶手。
度熙比起先前确实是不卑不亢,只是嘛,面对她的时候却还是这样动辄惊惶小心。
“你又是怎么?”萧玉融看向玉殊,“眼睛红,嗓子也哑,干嘛去了?”
玉殊摇摇头,“没干嘛,照常守夜。”
萧玉融无奈,“不是说了吗?如今你身处高位,不必事事躬亲。”
她还想多少两句,对视上玉殊湿漉漉的眼睛,又说不出来。
她只能叹了口气:“你指派两个水部的扶阳卫在侧护卫不就好了吗?”
“公主是不要我了吗?”玉殊可怜兮兮地问道。
“啊?”萧玉融没能理解他的逻辑,“为什么不要你?”
说实话,萧玉融也有些没懂。明明前世玉殊也算是割据一方的群雄,如今怎么这么黏人呢?
他对萧玉融不设防,望向萧玉融的眼睛永远干干净净。
每次萧玉融一回来或者一出现,他就会兴高采烈地冲到萧玉融面前,黢黑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怎么看怎么像迎接主人的小狗。
但玉殊也杀人,萧玉融不在,就是看家的恶犬。
玉殊委屈巴巴地低下了头,“昨晚公主是跟易厌在一块……”
他的目光流转在萧玉融颈肩,萧玉融侧颈上有半枚不显眼的牙印,锁骨上还有红痕。
玉殊眼底泼出一丝阴狠。
提起易厌,玉殊表情又变得咬牙切齿,“易厌那个家伙……是不是他威胁公主?公主失踪,也是他的手笔……”
“我去杀了他。”他胸膛起伏两下,深呼吸两下,迈步转身就要走。
“等会,回来!”萧玉融完全没理解他这起伏的情绪和变化的思维。
玉殊早已走出很远。
萧玉融看向谢得述,“去把他拦下,带回来。”
谢得述抿了抿唇瓣,直接抬脚跟了上去。
那头的玉殊早已经冲到了易厌面前,拔剑就砍。
原本在屋子里翘着二郎腿翻兵书的易厌瞠目结舌地看着玉殊破门而入,然后二话不说就提剑砍人。
玉龙双剑落下,斩落易厌一缕头发。
易厌抱着兵书急急忙忙避开,“喂!你干嘛?!”
回应他的又是一剑。
“你这神经病!发什么疯?”易厌翻身躲开,“你再这样我就还手了啊!”
“你个被帷幄之中出谋划策的谋士,还敢还手?”玉殊嗤笑出声。
他出手即是杀招,一剑直刺易厌心口。
易厌一脚将桌子踢向玉殊,木桌被玉龙当中破开。
易厌从腰间拔出四棱锏,刺向玉殊,被玉殊挡开。
四棱锏长而无刃,杀伤力可观,是骑兵用以破铁甲的武器,以力制敌。若论刚猛强横,就是利刃也不及锏。
锏不以利刃喋血杀人,以重击、威慑敌手,不见血光便能制服对方,需要力大之人才能运用自如。
易厌既然能用四棱锏,也恰恰证明他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你藏拙?”玉殊怒道。
“我说了,再来我可就还手了。”易厌轻嗤一声,“而且谁跟你说谋臣不会打架的?”
兵戈相击。
姗姗来迟的谢得述伸手扣住玉殊肩膀,“够了!”
“你也拦我?”玉殊甩开谢得述的手。
谢得述冷声质问道:“公主门下,你们非要闹得人尽皆知,等着明日玉京之人都看公主笑话吗?”
玉殊硬生生止住了手。
易厌这才喘了口气,他脸上还有被玉殊剑气划出的一道小口子,气愤填膺:“你倒是评评理,这个疯子二话不说就跑我这里提剑就砍!我是正当防卫!”
“你瞧瞧,我都受伤了!”易厌指着自己脸上那道细小的伤口,“这叫我怎么出卖色相?”
“你!”玉殊握紧了剑。
“玉殊!”谢得述冷着脸叫停,“你还要做什么?!”
他又转头看向易厌,“你也少说两句,就那道口子,再不去抹点药膏都要愈合了。”
“切。”易厌抱臂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