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眼，闲散，冷戾，遍布邪气，看得小瓷心尖一颤。

裹着寒气的声音，肆无忌惮地主宰着这里的一切。

她好像有点知道他是谁了。

她想过，猜过，最后败给了自己的侥幸。

如果早知道郁家老宅里，住着这个人的话，她可能会迟疑来郁家的决定。

郁枫。

郁家最危险的人物。

要不是他坐在轮椅上，不能站，不能走，削弱了部分他的危险性，她真的会忍不住想要逃跑。

……

小瓷回过神，立马扮起了无辜：“对不起，我看见他受伤了，流了很多血……”

她微微瑟缩身体，双手背在身后，像是害怕导致的安全感不足。

郁枫唇线讥诮，睨过她时，眸色阴冷：“他摔下去是为了自证清白，人还没死，轮得到你多管闲事。还是说，偷拿东西的那个人，其实就是你。”

小瓷不知道是这样。

救了人，引火上身。

霎时，她神情脆弱，辩解的话语着急：“不是我，我刚来没多久，除了房间、餐厅、后院，别的地方我都没去过。”

说的是实话，这足以为她洗清嫌疑，可男人根本不在意：“这里的其他人都已经被换掉了，只剩你和费洛。”

郁枫坐在那里，一股上位者的压迫气势倾泻而出，黑色金边薄毯遮住他无法行动的下肢，奢华尊贵。他眉骨硬朗，鼻梁高挺，精致俊厉的脸上，浮腾着摄人的凛冽。

换别人可能早跑了，但小瓷退无可退，出了这扇门，以后就和郁家没关系了，而孟家也不会接纳她。想想来之前的兴奋，现在打退堂鼓显得有些可笑。

她上前一小步，彻底不给自己留退路：“我没拿，我哪都不去，我要留在这里抄经书。”

“想留在这里。”没有温度的一声冷嗤，郁枫狭长的眸子微敛，眼底覆上森森的阴翳。

“对，我想留在这里。”

小瓷知道，留下的代价，是被郁枫折磨。她都做好了，被他从二楼扔下去的准备。

没想到，他只关了她，还是在自己房间，有床有被子。

“孟小姐，少爷说了，费管家洗脱嫌疑后，您就能正常出入了。”

倘若她今天见死不救，那不管费洛活着，或者死了，她都会被赶出去，铁定无疑。

郁家老宅里出了叛徒，就算无辜清白，也只能自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