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青咬牙切齿责问:
“不是说好了,不要经常见面,你做什么?”
葛玉芬并没有责备裴青青不喊她“妈妈”,相反,在裴青青面前特别卑微:
“青青,裴梦泽好像知道了什么?今天我给她送结婚证和包袱时,她威胁我来着。”
葛玉芬压低声音,把牛棚那儿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裴青青心下一阵慌乱,面上半点不显:
“慌什么?裴梦泽能知道什么?她一个住在牛棚的破鞋,这辈子都别想回城。
就算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又能怎样?裴家三个哥哥对我视如珍宝,裴梦泽空口无凭,裴家人为什么要相信裴梦泽那个外人?”
“是……是吗?”葛玉芬紧张搓手:
“可是裴梦泽越来越像……”
裴青青掩耳盗铃地打断葛玉芬,不想听她再说下去:
“天下长得相似的人多了,难道他们都有亲属关系?
再说,裴梦泽名声尽毁又嫁给臭老九,这辈子只能待在这里,她和裴家人见不到面,又怎么揭穿那个秘密?”
“呵,对哈!”
葛玉芬拍着胸脯,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又恢复那一副狠厉的模样:
“小丫头片子,翅膀硬了,敢威胁老娘,看我临走前不扒了她的皮。”
裴青青冷眼旁观,就让葛玉芬闹去吧!
最好闹到两败俱伤,自己就能从中得利。
“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我就上工去了,出来太久要扣工分的。”
说完,裴青青转身就走。
葛玉芬抬手想拦,女儿头也不回,她咬了咬唇,心底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却见裴青青临近插秧的地方,用力揉了揉眼睛,眼眶里瞬间蓄满泪水。
她顿时被四五名男知青围在中间嘘寒问暖。
最后,男知青们连扶标杆的活都不要她做,扶着裴青青到树下休息。
葛玉芬自豪一笑,不愧是自己的女儿,偷懒都能偷得光明正大。
村里的所有人都需要上工,到月底按照工分发放粮食。
住在牛棚的人不仅要上工,干的活还是最脏最累,拿工分最少的,分配的粮食根本不够吃。
裴梦泽背着背篓,径直来到祖上是御厨的艾婶子家,在门外恰巧遇到背草回来喂牛的艾昌莞。
这个两百多斤的大胖婶子,下放牛棚这些年直接瘦到皮包骨头。
裴梦泽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盯着,上前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