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遮拉着徐望月席地而坐,微微侧了侧身子挡住那些流民们不加掩饰大量的目光。
徐望月并不嫌弃身上的粗布麻衣,换上这些好行动的衣服,倒是比她自己原先那些绫罗绸缎方便多了。
她动了动胳膊,莞尔一笑:“这身衣服还挺很合适我的。”
若是她身上能有些银子,给裴长意传完信,她真想不回侯府,也不回御史府。
天高海阔,任她逍遥。
可惜,她身上的银子连让流民们给她买件衣裳都不够。
趁着下午那些流民们都呼呼大睡,徐望月和陆遮也轮流睡了一会。
他们要养精蓄锐,等待夜色降临,寻了机会逃跑。
天色还没黑下来,流民们已是大口喝酒。
陆遮给的那锭银子买不了多少肉菜,倒是买上了好多坛酒。
这些杀手嗜酒如命,一人抱着一坛子酒,拼命地猛灌起来。
天色还没黑,一个个都有了几分醉意。
陆遮姿态摆得极低,凑在流民头子面前:“各位大哥,我妹子饿了,不如让我为各位大哥倒酒,换她一顿饱饭。”
原本徐望月是想自己去给他们倒酒的,可陆遮坚决不让,怕他们借机轻薄她。
那些流民自然是有些嫌弃男人为他们倒酒,可眼下在这山里也找不到青楼姑娘,有人倒酒总好过没人伺候。
陆遮是饱读诗书的人,三两句话便哄得那些流民们喜笑颜开,酒是一杯接一杯的下肚。
徐望月趁众人酒酣耳热,她远远眺望着林中景致,想着一会儿该如何逃跑。
流民头子一开始还提防着他们两个,见徐望月把分到的兔子肉和馒头吃了一半,又小心翼翼地留下另一半给陆遮。
还真就是为了口吃的!原来这些读书人,也可以没有风骨。
流民头子冷笑,心头莫名得舒爽起来,陆遮斟的酒,喝起来特别清冽。
夜色愈发深沉,今夜乌云遮月,唯有点点星光。
流民们喝得酣畅淋漓,微眯着双眼,已是开始胡言乱语。
陆遮和徐望月互相对视了一眼,不动声色缓缓往林子另一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