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勿念,一切顺利!华凌”
蹇宾反反复复将它看了好几遍,这才皱着眉头将短书放在了烛火之上,见青烟袅袅升起,蹇宾半晌之后叹了一口气,对着旁边说到,“小齐,你说,本王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隐在暗处的齐之侃,突然听到蹇宾这句话,看着蹇宾脸上罕见的脆弱,当即上前一步摇了摇头,“日后的事情属下不知,只是几位殿下,并非庭院娇花,应当不会有事的!”
蹇宾看着齐之侃肯定的眼神,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而后抚了抚挂在腰上的落雪印,慢慢的在殿中踱步,而后看着窗外的天空,语气之中带了一分缥缈,“本王的意思,小齐……不明白!”齐之侃一听这句话,拧着眉头走到蹇宾身边,蹇宾看着齐之侃不解的神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茫然之色渐深,“小齐可曾听过,这世上有一句话,叫做天命不可违?本王已经躲了快十七年了,眼看着还有一年就要过去了,可不知为何,最近本王心里,却是觉得,有些事,恐怕就要来了!”
齐之侃并不明白蹇宾的意思,他与蹇宾相识近五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脸上出现了如此的茫然。当年蹇宾刚刚独自回宫,不仅与兄弟分离,更是没日没夜的习文练武,想拼了命的做一个合格的储君。那时候的他,完完全全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一种倔强和高傲,这么多年了,也从未出现过这般脆弱之色。那到底是什么大事,惹得这样的蹇宾,会露出如此苦色呢?想到这里,齐之侃的心就像被谁狠狠地揪了一把,让他疼的简直没法呼吸,“君上为何说这般话?天命又如何?无论发生什么事,小齐一定会在君上身边,绝不会让君上一人独自面对。小齐知道自己不够聪明,但是只要我齐之侃活着一天,必定一直追随君上。”
蹇宾看着齐之侃眼里的焦急和迷惑,转身笑着拍了拍齐之侃的肩膀,“小齐不必太担心,本王不会有事的,只是”而后看着齐之侃,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转了一个话题,“只是小齐,可愿做本王一人的上将军?”齐之侃一听这话,还没明白蹇宾的意思,而后看着蹇宾眉眼含笑的模样,这才恍然大悟。上将军一职,一向都是由帝王心腹所任,这本来只是君臣佳话。只是,钧天前任上将军,正是如今的君后裘振,当初啓坤帝也是问了裘振这句话,最后两人就这样在一起了。所以这就让齐之侃,不得不多想了一句,偷偷的红了耳根,木讷的没怎么说话。蹇宾笑着摇摇头,不肯放过他,“怎么,难道小齐不愿意?可是本王,只想让小齐做本王的上将军,就算小齐不愿意,也只能听命!”
齐之侃见蹇宾不肯绕过这个话题,只能面上一脸镇定,却红着耳根的对蹇宾说到,“属下此生,唯王命是从,纵使肝脑涂地,亦难报君恩!”蹇宾一听此话,心中却是莫名颤了颤,似乎有些什么不对,但是蹇宾并没有发觉这份不对。他只对着齐之侃摇了摇头,故作生气的说到,“本王最不爱听小齐说这般生生死死的话,有本王在,绝对不会让小齐这么做!小齐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齐之侃看蹇宾对自己的话有些动怒,纵使心中泛起微甜,脸上却还是那般忠厚之色,“属下知罪!”蹇宾这才笑了笑,转头继续看着天空说道,“小齐说,此后唯本王之命是从,那本王日后,若是想要你做什么,小齐,也一定会替本王做好的,对吗?”齐之侃神色坚定,话语铿锵有力的答到,“是!” 蹇宾闻言,只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但是并没有回头,只是继续看着天空中偶尔飞过的飞鸟,沉默了良久……
被蹇宾转移了话题的齐之侃,看着心上人端庄自持的脸庞,心中的有些疑惑却是越来越深,蹇宾,为何要说什么天命不可违?什么又是躲了十七年?自己一深问,蹇宾就开始转移话题,难不成,在他及冠之前,会有什么变故吗?想到此处,齐之侃眼中杀机突现,无论是谁,都不能对他的君上动手!
蹇宾没有注意到齐之侃眼中的波涛,只继续想着那封短书,和如今远在各地的陵光他们,心中的担忧却是越来越严重,蹇宾暗自摇摇头安慰自己,不会的,只剩一年了,应该不会出事的。可越是安慰自己,心中的慌乱却是愈发不能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