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护卫说,少庄主要拿这些茶叶去送礼。虽然他拿来了对牌,但库房却没有见到少庄主签字的礼单。我有理由查问这些茶叶的去向。现在,有你做见证,一切来龙去脉就很清楚了。”田大管家用三言两语将他的猜测当成事实,“辜护卫初来山庄,想必是把我们慕玉山庄当成寻常的小门小户了。少庄主若要送礼,无论是以少庄主自己的名义,还是以山庄的名义,都没有偷偷摸摸的道理,更不会单独拿一斤茶叶作为礼物、叫人笑话我们慕玉山庄小气、寒酸。辜护卫若是自己要用这些茶叶,大可不必借着少庄主的名义来库房讨要。我们做仆从的,只要办事得到主人的满意,主人也不会吝惜赏赐。可惜,辜护卫放着正道不走,反而去走歪路,倒叫主人颜面无光。”
老仆连连点头,显然也当了真。
“辜护卫真不该这么做,不仅害了他自己,连带着坏了少庄主的名声。真是罪过呀。”
田大管家见白墨领会了自己的意图,点点头,接着说:“白墨,这件事还没有闹大,为了少庄主和山庄的脸面,这件事也不能闹大。我想,我们应该给辜护卫一个改过的机会,让事情平息下来。结果到底怎么样,就看辜护卫肯不肯低头认错了。”
田大管家相信,等白墨将这番话传出去,辜焕肯定坐不住。因为他既没有抓住现行,也无从追索茶叶的下落,只能用这种办法激将辜焕,引辜焕主动入套。
即使辜焕不屑置辩,这件事也会变成辜焕的污点,将来随时可能被提起、被利用。
老仆白墨不愧是田大管家的亲信,当即表明态度,说:“大管家说的是。唉,老仆不知道这件事就罢了,既然知道,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辜护卫犯错、连累少庄主。我就算豁出去,也要劝辜护卫向少庄主承认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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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管家看着俯首听命的白墨、史葵、张迎三人,心满意足,嘴角忍不住挂上一个微笑。
要不是及时想到他现在正为了维护少庄主的声誉而义愤填膺,他真的舍不得破坏这份愉悦的心情。
“好,少庄主有你这样兢兢业业、忠心耿耿的老仆,也会感到欣慰。这件事暂时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迟些时候,我会亲自回禀少庄主。我一会儿还要去见岳先生,什么事都比不上少庄主的功课要紧。”他随意屏退两名库房管事,只留下白墨,表面上是为了关心少庄主近日的饮食起居,实则是为了和自己的亲信私下通气。
他认为有辜焕在少庄主耳边挑唆,白墨未必能够精准掌握少庄主的动向。
当阿福对辜焕的才干赞不绝口、并且对他说出鬼三爷对辜焕的看重时,田大管家不知不觉将辜焕当成了劲敌,也自然而然认定辜焕也将他当成了劲敌。
如此一来,白墨作为他的亲信,怎么可能不遭到辜焕的排斥和打击?
他不认为白墨能够看清辜焕的野心和恶意、并作出有力的反击,因此没有着急找白墨来问话。
“大管家,我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见到少庄主了,算上今天,是第四天了。唉……大管家你又病着,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去说这件事。如果辜护卫这两天真的奉了少庄主的命令来库房取东西,那他一定是和少庄主在一起。也不知道少庄主这几天吃得好不好?夜里风大,他睡觉爱踢被子,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大管家,我真没用……我真没用呀!”
外人一走,白墨便恢复本性,一边絮絮叨叨,一边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可怜模样。
然而,田大管家心里却生不出丝毫怜悯。
他预料得不错,白墨也不知道少庄主的下落。
“四天?那就是我……”田大管家将怨愤的话语吞回肚子里,“唉,我病得不是时候。三天前,你最后一次见到少庄主时是什么情形?少庄主在做什么?他有没有告诉你,他要出门去哪里?”
老仆年事已高,脑筋转得也比较慢。
田大管家知道少庄主出门了,却不知道少庄主出门去哪里,白墨对此并不觉得奇怪。
“当时,少庄主忙着在做功课,他抄了一整天的书,也没有抄完,还把手弄伤了。少庄主不想声张,就让辜护卫悄悄去外面请了一位治伤的大夫。可是,大夫来到山庄以后,辜护卫却让那人替少庄主抄书,还让我照料那人的饮食,过了一天才把那人送走。辜护卫没有再提治伤的事,我也没有再见到少庄主了。少庄主要出门,怎么也得提前告诉我一声呀。连衣裳也没带一件半件,路上要梳洗可怎么办?这都四天了,少庄主肯定是受苦了。”白墨说完,顺手抹了一下眼角。
田大管家心中疑云重重,好在他的思绪没有被白墨的诉苦扰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