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三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紧绷的额角。
这个消息肯定会打击到队伍的信心。他瞒不住,也不想瞒。
“那……他们还有多少时日?”何三问。
“暂时死不了。”黄三针见何三仍要絮絮叨叨,强行结束了话头,“鲎蝎部有压制瘴毒发作的办法,我也有。但是,不同的人染上瘴毒以后能活多久,全看天意。至于你,如果你不赶紧睡一觉,我估计你会死得比他们更快。”
何三听了黄三针的话,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尖锐的轰鸣。
他连忙捂住双耳。
注意到面前的黄三针及附近的看守营帐的亲兵毫无反应,他才后知后觉:四周并无异响,是他自己累出毛病了。
“好吧,解毒的事我不懂,我少问。但如果你……有什么新的发现,一定要让我知道。”
何三话中暗指试毒一事,是为了避人耳目。
黄三针却像是听不出他的暗语,眉头一皱,厌烦地瞥了他一眼。
何三只能悻悻作罢。
他看着黄三针走向石台边的涂通,不由得想起一事。
白天的时候,涂通极力否认自己和鲎蝎部有任何联系。
何三却认为,就算不是涂通,鲎蝎部中也有别人充当了王妧的内应。
他受到王妧的恩惠,本不该质疑王妧送给他们的药包和地图从何而来,但他忍不住暗暗猜测。
他想,黄三针感兴趣的应该是曾锋压制瘴毒的办法。那个办法或许正是从鲎蝎部中泄露出来的。
就在这时,毫无征兆地,何三感觉到脑门一阵剧痛。
他眼前一黑,几乎栽倒。
不少亲兵看见何支使跌跌撞撞走回栖身的主营帐,心底各自浮起不安。
留在副营帐守卫的两名亲兵既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
副营帐内外的动静都落入二人的耳目中。
“唉,范二真可怜呀……”
“是呀,被厌鬼厌住,就是死路一条。神智都不清楚了,比染上瘴毒还可怕。”
“这事哪能相比?吕四没被厌住,也没好到哪里去。你也听见他叫得有多惨了。我瞧着,他迟早要……”
另一人不接话了。
过了一会儿,仍是原来那道声音说:“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听说,范二家里有个老娘,还有个相好的……”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唉,何支使到底是怎么想的?这鬼地方,真见鬼了……”
“别说了,怪吓人的。”
交谈声变成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