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刘筠,又送走窦季方和碧螺,王妧也动身离开了梓县。
她正要去拜访魏知春。
离开宿所之前,葛束便将魏知春的名帖送给她。昨夜,周充又对她提起了魏知春对赵玄的态度。
她很清楚,魏知春想见她。而她对魏知春也有好奇。
先皇在时,魏知春名义上是总督府录事,但实际的地位却足以比拟靖南王和南沼总督。
魏知春就是先皇安插在南沼的眼睛。
直到先皇崩逝,魏知春在朝堂的身影才渐渐隐没。如今,这个名字正在变成一段历史,只等时间将它尘封。
见到魏知春之前,王妧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是因为魏知春曾经的缉刺庵督主的身份,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赵玄。
见到魏知春后,王妧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是不是找错地方、找错人了?
天色将暗,丹荔园四处点亮了灯火。
拄着寿星铜拐的老太婆面容慈和,张罗着要替客人接风。
主客二人隔着一张茶几,面朝厅外,并排入座。
“我和你的祖父从小就认识,论起来,我都可以做你的姑祖母了。”
魏知春笑眯眯和王妧说起两家旧日的交情,眼角唇边的皱纹也变得柔和起来。
王妧没有接着这个话头说下去。
“我以为你和我的祖父一直是冤家对头。”
魏知春哈哈一笑,精神矍铄。
“没错,我们就是从小认识的冤家对头。”她将话圆了回来,“丫头,你不想叫我一声姑祖母,我猜得没错吧?”
灯下的一老一少相视一眼,默契一笑。只是,这笑容意味深长。
“缉刺庵和镇察司做不成朋友,除非……当年,缉刺庵和镇察司先后废置,其中难道有什么内情吗?”王妧问。
魏知春收起笑容,骂了一句滑头。
“你连叫我一声姑祖母都不肯,就想套问这等机密之事?我是老了,可我不是老糊涂。”
王妧见魏知春不肯说,她便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