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伸手按了按紧皱的眉头。这个计谋果然阴险。
“西二营哗变,这件事瞒不过靖南王。赵玄凭借赤猊军夺回屏岭宿所,早就向他的义父通风报信了。我父亲他……对此做了什么安排?”
她心里仍有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萧芜的回答正好打破了这个幻想。
“首领联合百绍,在南关之外布下重兵。靖南王亲自镇守南关,分身乏术,顾不上容州发生的哗变。容州军督府的蔡都督只不过是个应声虫,做不到随机应变。等他得到总督府的指示,我们早已成事。”
鲎蝎部没有任何退路可走了……
容溪心底涌起一股绝望。
她无力反抗赤猊军,所以她选择顺从对方、交出鲎蝎部最宝贵的秘密丹方。
她无力反抗她的父亲,所以她也必须选择扼杀自己的私心、顺从父亲的意愿吗?
“圣女,整件事的原委就是这样,我已经毫无隐瞒、和盘托出,还请圣女尽快出城。”
萧芜在心里估算着时间。
再过一会儿,街上路人变多,行动起来更难掩人耳目。
容溪却听不进这种话。
她的疑惑越问越多。
“整件事?哼!从州城运到橡城来的那批劈刀是怎么回事,你还没有说清楚。现在就说你已经和盘托出,你当我还像从前一样好糊弄?”
萧芜对眼前这个精明的容溪感到很陌生。
容溪说中了。
他的回答全是真话,但却没有涉及到具体的安排和人手。过后,容溪也无法追踪到任何能够利用的线索。
容溪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并提出关键的问题,萧芜有些惊讶,但更多的还是警惕。
容溪不会无缘无故变得聪明起来,她背后肯定受到了高人的指点。这个高人是何身份,对暗楼是敌是友,他不得而知。
他想提醒容溪一件事。
“圣女的问话,我知无不言。只是……圣女是容首领最信任的人,若有疑问,容首领绝对不会刻意隐瞒。我想,圣女应该没有主动问过容首领这些问题吧?”
此话一出,容溪便愣住了。
萧芜没有说错。
她之所以冒险进城来见萧芜,是因为她不敢把同样的问题抛给她的父亲。
在外人看来,首领和圣女仍像从前一样亲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变了,她眼里的父亲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