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恕一开始还觉得很轻松。可到了陌生的晒场,他两眼一抹黑。等他鼓起勇气开口询问经过的渔工,却得不到一句有用的回应。
见此,辜焕只得舍下脸面,替少庄主做个台阶。
“大管事,偌大的晒场,每天出入有多少人?”辜焕问。
大管事也不是愚笨之人。这一路他虽然没多话,可他的眼睛却没闲着。
护卫所说的少庄主不惧风吹日晒,指定是漂亮话。
他只看少庄主的瘦削身材,就知道少庄主不是操劳人,或者说,少庄主做不了太多的操劳事。
而且,少庄主脸上的晒痕很明显是最近才留下的。积时累日的暴晒会给人的外表留下什么印迹,他和渔场诸人都有切身的体会。
但他也不敢因此心生轻慢。
毕竟,就算少庄主是个坏脾气、爱面子的小鬼,也能让他前途尽毁。
“这渔场附近的渔户只要得闲,都会来晒场帮工,没个定数。人多的时候大约有四、五十人,人少的时候只有十余人。”
“这么说,晒场里的人,你个个都认得?”辜焕又问。
大管事点点头,回答说:“是。许多孩子还是我看着长大的,那边的许家兄妹,于家的女儿,还有施家的,陶家的……年长一辈的都是渔场的老人了,年轻的也都是懂事踏实的孩子。”
这是少庄主第一次来渔场视察。大管事本以为田大管家也会陪同而来,他还临时准备了一些心意。
渔场近来闹出的那场风波虽然已经变小了,但毕竟还没有彻底平息。渔场是一艘小船,若是一不小心被风浪打翻,他这个大管事首当其冲,而田大管家就是他的救命绳索。
很可惜,他的打算落了空。
面对辜焕提出的问题,大管事只能泛泛一说,不让少庄主抓住一点错处。
田恕这才反应过来:他根本无须亲自询问渔工,只须问大管事。
即便如此,他也不知道什么样的问题才算关键,才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好在,他身边有得力的辜焕。
只消他一个眼神示意,辜焕便能心领神会。
“前阵子,渔场遭贼的事查得如何了?”辜焕换了一副口气。他对田恕已经不抱什么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