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王妧不顾举止失礼,盯着容溪脸上的胎记。
容溪愣愣地伸出手,抹了一下脸颊。
沾染在指尖的鲜艳颜色刺痛了她的眼睛,也勾起了一段几乎已经被她遗忘的记忆。
“是巫圣和历代先祖选中了你,你要把它当成荣耀。”
“但是……我的脸好疼……”
“你是个坚强的孩子,你活下来了。”
“父亲……”
“熬过去,你就会成为真正的圣女……”
容溪突然大叫起来。
“不!”
她看见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女人向她走来。
青黑的鬼脸额头上长着一个血红的尖角,獠牙交错,狰狞可怖。
这副面具,任何人只要见过一次,便忘不了。
容溪更忘不了。
梓县的部族遗址里残存着一副三百年前的壁画。
画上除了十余把竖立的长矛和一把横放的匕首,还有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女人。女人正手舞足蹈,驱逐着一团黑色瘴疠。
族中耆老口口相传,都说那就是容氏一族最伟大的先祖留下来的唯一图像。
毕竟在那个时候,能够驱除瘴疠的只有被百姓奉若神明的容氏巫圣。
容溪紧张得几乎忘记呼吸。
她再一次见到巫圣显迹了吗?
“容溪……”
她听见一声呼唤。
她看见女人摘下了面具。
她看清了王妧的脸。
“怎么会?”容溪喃喃说完,心力交瘁,不支地昏迷过去。
王妧伸手扶住她,并为她检查伤势。
想起当初容溪一心想解决厌鬼之祸时意气风发的模样,王妧不由叹息一声。不过,她没有过于伤感,只是让武仲背上容溪,一同离开浊泽。
“她是鲎蝎部的圣女,留着她,也是给老三多留一分活路。”王妧对着庞翔几人说道。
几人听了这话,都沉默了。
王妧又说:“既然带着容溪,我们也不必绕路了,直接往屏岭走吧。”
庞翔十分惊讶。
“可是,看他们的态度,根本就没有把鲎蝎部圣女放在眼里。”
“暗楼的人可以不把鲎蝎部圣女放在眼里,鲎蝎部的人可不行。你就走着瞧吧。”武仲回了他一句。
王妧虽有其他理由,此时却不便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