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已经打定了主意。在杀我之前,你总得告诉我,我活着留在容州,到底碍了你什么事?”王妧神态漫不在乎,在这种生死关头,让绿衣少女看得失了神。
石璧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她。
“想凭这些小伎俩拖延时间?”他冷笑一声,随即拉开了弓弦,“求我给你一个痛快吧。”
“你不愿意说?无妨,我猜得到一二。”王妧直面对着石璧。她从没见过石璧,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对对方一无所知。
也许是见王妧眼里连一丝恐惧也没有,也许是他一时心有所感,石璧按下了动手的念头,箭矢尖端也偏离了它的目标。
“你阻拦赤猊军入容州,容溪以为你不想让赤猊军『插』手西二营的军务。照这个道理,能把赤猊军引来容州的我,不至于该死。而你今天来,却让我想到一件事。赤猊军来容州的目的,不在于我,而在于浊泽里发生的异像。比起被人『插』手军务,你更怕赤猊军把手伸入浊泽。我若不明不白地死在容州……”
冷不防,弦上利箭接连发『射』,首先落在王妧原本站定的位置,其后又『逼』迫得王妧一步一步退了又退。
“我猜对了。”她看着一半钉入地面的箭镞,神情笃定。
石璧眼里『露』出野兽一般的悍戾之『色』:“猜对了,也保不住你的小命。”
王妧的目光由石璧身上移开,投向巷子之上那片狭长的天空,最后又落在小巷人家的院墙后凹凸相间的瓦陇。
“在这青天白日之下,有些东西是不能碰触的。”她伸出手,指向目光所到之处。
这时,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瓦片碎裂的声音。躲在屋顶暗中观察的人正夺路而逃。
石璧的两个手下当即追上去。
“杀了我之后,嫁祸给容溪也好,分散赤猊军的注意力也好,你都可以坐收渔利,只要,没有人知道是你动的手脚。”
然而最重要的一个前提已经被破坏了。
“但若实情败『露』,你所求的权势和地位都会离你而去,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如此,你还敢动手吗?”王妧冷冷地『逼』问,“你敢赌上你的身家前程,杀了我吗?”
蒙面的短巾之下,石璧嘴角抽动,面『色』铁青。他的心思被王妧说中了大半。他想不通,王妧初来乍到,到底是从哪里打探来的消息。如果他的目的已经暴『露』,那么他需要的就不再是一个不会开口的死人,而是一个有分量的活着的筹码。
不及等待远去追踪的同伴归来,石璧便下令撤离。
“把她带走。”他吩咐道。
王妧暗自松了一口气。突然之间,她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