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既然被引了出来,便没有再回去的道理。
假如中断了进程,那么她和他,都活不了。
与之相比,还是他活下来,更有性价比一些。
容缈将澜越带回了客栈,她将竹篓里的菌子放好,又取出银针,进行最后一次的引蛊。
其实,她要是想的话,她之前是可以一次性全部将蛊转移走的。
可是,他是一个敏锐的人,她的动作过大,必然会引起他的怀疑。
且,她也需要时间,把自己的身体改造成一个合适的培养皿。
将所有的蛊移走后,容缈给澜越包扎了一下。
他的血液,虽然还是不像正常人的血那么鲜艳,但已经好了不少了。
其余的毒素,可以通过喝药的方式,慢慢调理好身体,再排出。
她给他留了药方子,也不需要她的血作为药引了。
最致命的危险,她都已经清除完了。
她俯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轻声道:“小月亮,好好睡一觉。”
她该走了。
她连留在这里的时间都没有了。
本身,蛊虫的毒,便已经在他的身体中,发挥到了极致。
她将毒源迁移过来后,犹如给自己下了一剂猛药。
如果说,他的五脏六腑是被毒一层层浸染的,那么她的情况则是,毒直接来索命了,反噬到了全身,根本避无可避。
等澜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她走时,将门窗都紧紧关好了,还给他盖上了暖和的被褥,可他还是觉得冷,寒意渗透了骨髓。
她给他留了一张字条——
“小月亮,晚安。”
澜越盯着字条看了半天,近乎是要将它活生生看出个窟窿眼来,他的唇角扯动了下,泪水从泪痣上滑落。
她让他怎么心安理得地接受?
她哪来的胆子,敢丢下他一个人的?
她明明在京城时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到了苗疆,反而不守信用了?
是不是又被糖葫芦给勾走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