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问”,直接引蛇出洞了。
见她无动于衷地站在他的边上,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他问:“你不睡?”
她言笑晏晏地看向他,“月亮不睡我不睡。”
澜越闻言,微挑了下眉,他当即开始拆自己身上的首饰,一件件做工精美细致的银饰被他取下,搁在一旁,纤细修长的手指,落在蓝紫色外衣上的盘扣上,却是停住了,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期间,容缈的视线寸步不离,她象征性地问了一句:“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澜越:“……”
现在才问,是不是太晚了?
都看到这里了。
他径直解开盘扣,露出白皙的里衣。
少了华丽繁复的花鸟鱼虫样式的装点后,他外在的攻击性也减弱一分,像是回到了最本真的初生模样。
他开始拆自己的小辫子编发。
容缈看得目不转睛,澜越也懒得制止她,他全当她是对苗疆人的新鲜劲和好奇心上来了,才会有那么细致入微、不肯放过一秒的观察。
容缈发觉澜越没有摘下荷包,问道:“蛊虫不需要取下吗?你要带着它们睡觉吗?”
他的面上写着“多管闲事”,下意识地回怼道:“不然带着你睡?”
澜越:“……”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她的话术给绕了进去。
苗疆人并不是完全封闭在古寨里,一点都不了解外面的世界的,他对于这种男女之事,多多少少也清楚一些。
他望向她弯起来的眼睛。
她一个中原女子都不害羞,他身为苗疆男子,自然也不甘落后。
澜越的发丝散了开来,垂在身侧,在莹莹月光下,漆黑的墨发更突显出他冷白的肤色,他立体而艳丽的五官摄人心魄,右眼尾处的泪痣更是平添几分无端的性感和诱惑。
他的声线里,带着微微的磁性,勾人的劲头十足,让人听了,不自觉遐想连篇,面红耳赤,“还不走,真要和我一起睡?”
容缈的眸光坦荡而清澈,“好啊。”
她没有要躲的意思,只是提出了自己的附加条件,“如果你可以把蛊虫放在一边的话。”
澜越轻笑了下。
说到底,她还是怕小家伙们的。
那怎么办?
他手心里的荷包,微微鼓动着,蛊虫们似是在抗拒她的想法,他的语气像是十分惋惜而遗憾,“它们可是很想与你同床共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