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缈把陆舟带进了房间。
她抬手,轻轻按住他单薄的肩膀,让他坐在了她的床上。
容缈坐在了陆舟的对面。
她牵起他的手。
他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
如果忽略上面的伤痕的话,完全是艺术品一样的存在。
但……
容缈的指腹,贴上陆舟的刀口。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从溃烂的伤口,到他的肌肤。
容缈什么也没说。
她将他所有狰狞可怖的刀痕,轻柔地摸了一遍。
而后,她才抬起了头,“它们很漂亮。”
陆舟的眉眼间,流露出了不解。
分明是丑陋、不堪入目的。
怎么会好看?
容缈抿了下唇,“每一道伤口的深浅,长度,都经过了精密的计算,才能呈现出如今的模样。”
她抬手,摸了下他的头发,“我知道的,这是你和世界对抗后的结果,你的反抗,没有错。”
陆舟的心微微一动,他的唇扬了扬,掺杂着苦涩,“可是我需要一个最优解,来摆脱眼前的困境。它只是我无计可施,穷途末路了的产物。”
但他找不到,他被困了十几年,一无所获。
“一定要是最优解吗?”
容缈望向陆舟深邃的眼眸,“次优也可以的。即便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你还有我。”
她起身,坐到他的旁边,“我一直在你的身边。”
重量集中在了一个地方后,床垫微微下陷。
容缈将陆舟的手,放在了她的手之上。
她托着他伤痕累累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道:“答应我,不要再有新的伤口了,好不好?”
他当然可以对世界表达自己的想法,有反抗的权利。
那些刀口,都是一个个曾经的他在绝望、茫然的时候,刻上的印记。
是过去的种种,造就了如今的他。
不减半分骄傲和锐气,与世界对峙的他,很好看。
他的斗争,从来不是错误的。
她不会否定从前的他。
只是,她不希望他用伤害自己的方式。
容缈将自己的手,贴了上去,她的手指比他稍短一些,却是一样的白皙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