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说了这话,语气定是娇娇的。
光是看言语所表达的内容,有些埋怨的意思,可从她口中说出,必然是心疼占据了更多的位置。
上回,在床榻上,她便摸到了他有意隐藏的伤口,如今又多了一道、两道……
都数不过来。
裴晏清的唇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我是第一个得到小医师照拂的吗?”
他明知道她会心疼。
可劫后余生的庆幸,让他又起了想要逗她的心思。
容缈点头,她莞尔,道:“手法生疏,技术不纯熟,大将军忍着些。”
说着,她便加重了些力度。
可还是没多重。
柔软的指腹拂过他肌理分明的身材,从坚实的手臂肌肉,到宽肩,再往下,便是收窄了的腰。
她的手若无其事地在上面摸了一把。
裴晏清神情轻松,声音带笑,“小医师真可谓医术高明,对症下药,药到病除,令末将着实敬佩。”
他暗指,她借着机会乱摸。
容缈上好了药,她一点不带害羞的,甚至理直气壮地道:“那是自然,我是名正言顺地上药,有什么问题吗?”
裴晏清失笑。
他想要起身,却被她按住,不由叹了口气,望向她的眼眸,乌黑而清透,恍若墨水在其中慢慢洇开,“我知不能随意乱动,可衣服垫着,实在太硬,搁久了都疼,小医师可有什么解决的法子?”
军营里没有舒适的枕头,将士都是拿着厚实些的衣服凑合着睡。
裴晏清也不例外,他早已习惯了冷被硬枕。
但今日的裴将军似乎格外“娇贵”。
以往都是他照顾她,如今倒是换了过来。
看在裴晏清是病人的份上,容缈到了床榻上。
离开战场后,她便换下了衣服,身上所穿的,更为轻便柔软。
伤员不便移动。
容缈就将裴晏清的脑袋微微抬起,让他枕在了她的腿上,“满意了吗?”
“嗯。”
裴晏清笑了声,“下次受伤,还找小医师。”
他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怎么尽说些不好的话?
可是却也并非什么不吉利的话,事实而已。
谁知道下一次又会如何?
除非这一仗换来的是长久的太平人间。
否则,依旧是生死难测。
容缈倒是不大在意,“好啊。”
她趁着空隙,吃了点食物,以犒劳下饥肠辘辘的自己。